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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孤独六讲》:人间孤独吗?

读《孤独六讲》:人间孤独吗?

作者: 竹林外 | 来源:发表于2022-06-13 21:42 被阅读0次

    最近,有些喧嚣。拿起蒋勋老师的《孤独六讲》来看看吧,安定一下浮躁的心灵。

    柏拉图在两千多年前曾写下过一个寓言,人类得罪了神,被神惩罚,于是神把每一个人都分开成两半。这一半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另一半。

    只有找到另一半,合而为一,人生才会圆满。只可惜,这是神给人的惩罚,人海茫茫,又何其幸运可以找到。

    柏拉图的这个寓言告诉我们,孤独是人类的本质。

    我们有时候像是在找一种弥补,有时候像是在找一种默契,有时候甚至只是想找一个能听懂你说话的人。而所有向外的寻找不是因为你孤独,而是因为你寂寞。

    寂寞是心灵的空虚,孤独是内在自我的圆满。

    一半,另一半。回忆一下我们曾经有过的拥抱,我们抱得很紧,仿佛一松手,那终于合而为一的幸福就幻灭消失。我们沉浸在那一刻的完美中,仿佛回到没有被劈开前的自己,那个完整的自己。

    可是我们终究会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属于我们的。在一次次的寻找和离别中,你就会发现人生的路,始终是一个人走。那些曾经的相遇别离,你以为是拥有或失去的另一半。后来,你才慢慢明白,那不过是神的刻意安排,让你在不断寻找中学会如何自我圆满。

    体验孤独,有时候很难。在我们传统的儒家文化中,孤独其实很孤独。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妻和睦,都是在讲一个生命与周边生命的关系。在这些关系里没有孤独的立足之地。

    林语堂先生曾经说,孤独两个字拆开,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人情味儿十足。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可是都与你无关,这就叫孤独。

    在儒家文化秉承的群体关系中,孤独感是破碎的。

    然而,幸好,我们还有老庄。在庄子的哲学中,“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一个人活着,可以与天地对话,可以与万物交流。甚至可以枕着骷髅睡觉,让骷髅入梦,和他聊聊他的过往。庄子迷人的地方就在于此。

    只是这个了不起的声音始终无法成为正统,就像魏晋风骨,永远不会成为汉、唐、宋、元、清一样的大时代。

    竹林七贤是中国千年漫长的文化中,鲜少出现的孤独者。他们将生命里的孤独表现在行为上,用他们的特立独行对抗群体的堕落。

    一个成熟的社会是应该鼓励特立独行的,当群体对特立独行做最大压抑时,人性便无法彰显。

    《世说新语》里写到阮籍登高长啸,“啸”字是口字旁加一个严肃的肃,这应该是一个孤独的人走向群山万壑间,张开口大叫出来的模样。就像鲁迅的文集取名《呐喊》一样,都是从巨大的压抑中狂吼出来的声音。这个“啸”字,后来只保留在武侠小说中。

    我们喜欢侠,是因为大侠还保留着最后的孤独感。金庸笔下的人物都是孤独的。像黄药师,小龙女,我们之所以喜欢,是因为小说中的人物走向高峰绝顶时,都有一种精神上的孤独和荒凉。而这正是我们心底最渴望与稀缺的。

    其实我理解最好的特立独行不是要故意标榜与众不同,而是我们心底要保有的一种清晰的界限和原则。我们既可以孑世独立,也可以和光同尘。

    当你经历的越多,读的书越多,思考的越多,你就会有对各种生命形态的理解和包容。

    我们的文化中,很多东西是不能怀疑的。

    可是没有怀疑,就无法萌生孤独感,因为孤独感就是生命对生命本身采取怀疑的态度。

    我总是觉得有人一辈子也不会去思考类似于“孤独感”、“生命真的有意义吗?”这样一类问题。我想起我奶奶,一辈子生养子女,生存养育都成问题时,可能根本无暇去想这些问题。

    而我也一直在想,这样人的一生是幸运的,还是可悲的。我没有答案。即使没有答案,我也不想那样地活着。

    每一个人心中都应该有一个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目标,或是亲情,或是爱情,或是事业。如果生命没有意义,你还活吗?我不敢回答。

    对于生命的意义,我看到最好的答案是稻盛和夫说的,“走的时候让灵魂比来的时候更纯净一点。”

    我也一直把这个作为自己生命的意义。杨绛先生说,我已走到人生的边缘,我得洗净这一百年的污垢回家。

    只可惜,人生海海,大多数的生命都是在荒芜中度过的,神不会来,救世主也不会来,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也没有来。有时候会悲观地想,人的一生有时候都不如那瞬间明灭的烟花,至少它也曾绚烂过。

    我偶尔这样想象别人的一生,可是,别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看我。也许我奶奶也曾在某个月白光清之夜,想过生命的意义,只是我不得而知。

    忘记是哪本书上说有的人一刻也不能自己独处,我真的无法体会这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其实孤独于我而言有时候是一种享受,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可以听见宇宙的声音,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在独与天地相往来的美妙中,游走云端。

    李白的独酌月下酒,对影成三人,是一种自豪的孤独。王维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是一种超然的孤独。而我拿起笔让思考在纸上铺陈,是一种沉淀的孤独。

    道德经里说,“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

    如果心灵的杂质,无法清除,那么就让它沉淀吧!安静下来,缓慢下来,让自己在孤独中更清楚地看清灵魂的模样。

    我抬头望向夜空,看不见星星,只看见万家灯火。这熙熙攘攘的人间,光怪陆离,杯筹交错。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

    有时候,我在想,那一盏盏灯会不会是天上的星星,降落人间,都有各自的使命要去完成。

    我这样想的时候,我便不觉得那么孤独了,可能这条少有人走的路上,还有很多伙伴,只是我们都静静地在自己的孤独中,思考孤独,享受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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