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带男生清理学校门口的渠沟，这条渠沟因长期废弃而闲置，野草、枯枝、塑料袋、烂砖破瓦等杂乱无章地嵌在斑驳的淤泥里，看着让人无从下手。“老师，咋弄呢？”一学生满脸愁云。“嗯，那就先从拔草开始吧。” 几个男孩开始动手，站在边沿，探身捏起一撮旁生出来的草头向后拉扯，样子是很努力的样子，但看向我的眼神是那么的嫌弃。好在淤泥松软，没费多大力气便扯出一把草来了，只是草根上连带的一大坨污泥，彻底让他们挒起了身子龇起了嘴巴。“哈哈，好娇气呀！怕脏成这个样子，这工程还要不要进行下去？” 转身去嫂子那里拿了一双手套，戴上手套，我跳进沟渠，抓起杂草连根拔起，捎带着捡拾起砖头、垃圾。这样做只是想让活儿进展快些，并无教他们之意，可是，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始料未及：几个孩子相继跳进来，丝毫没有犹豫的样子，不说话，围在我身边，大把大把的拔着杂草，很是卖力：“老师，这地儿小，你上去吧，上去吧！” ……这情景，好熟悉。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儿子还小，只有四五岁，一次下班骑车回家，天下大雨，冻得发抖，小小的儿子从床上拉下一条毯子披在他身上，然后走向我：“妈妈，你蹲下，我给你暖暖” ……
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我五味杂陈，是的，他们其中就有那最淘气的、因成绩不好曾被我批评的最狠的那个…… 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孩子们有多么爱我们。他们不会跟我们计较，即是他没有完成作业被狠狠的批评了，你还怒气未消，可是隔个课间，他便一转身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老师，今天我过生日，给你吃糖啊！” 满脸笑意。或者你感冒了，他们会围在身边，满目心疼，递上用香烟盒子盛着的几根火腿肠和几片饼干：“老师，你吃吧，我们几个对钱买的，你快好起来。” 再或者你那天冤枉了他，可是碍于面子你硬是批评的头头是道，若干日子后你谈起这事表示歉意，而他只是抿嘴笑笑：“老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我早忘了。”……
也许，在父母眼里，他们还只是个乳气未干的孩子，需要撒娇，需要抱抱，需要无理头的耍赖哭闹，可是，踏进学校，角色的转变使他们瞬间长大，他会擦去在家里带来的泪珠，立刻直身端坐，因为他想好好表现，只为能得到你那句“好孩子”的赞美语；她会抱着沉重的扫帚游走于校园，尽管还找不到扫杆的平衡点，歪扭的姿态显尽了稚气，可依然会把自己的院区打扫得一尘不染，只为赢得那面象征荣誉的卫生流动红旗……为了老师，他们选择了积极与成长，为了集体，他们扛起了责任与担当。 往往我们把他们的这一系列表现归结为“怕”或者“讨好”，可是，亲爱的我们呀，总是低估了孩子们内心的善良，如果仅仅是摄于老师的权威，带病上课时，又怎会出现眼神交汇时那流露在眉宇之间的担忧与心疼?
因为爱，所以听话；因为喜欢，所以想好好表现……亲爱的孩子们，时光清浅，岁月因你们而温柔！
娟子
2020、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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