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小飞机

买小飞机

小菜场旁边来了个卖玩具的女人，讲话大咧咧的，性子泼辣辣的。生就一副魔鬼身材，挺胸撅屁股的。尤其是那胸，饱鼓鼓，肥硕硕，象揣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还喜欢穿低领口的衣服，路过的男人们见了，都忍不住咽口水。

据她自己讲，她是个家庭主妇，全职太太，家里蹲大学毕业。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双胞胎，都在上幼儿园。丈夫是开网约车的，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根本顾不了家。所以她卖这玩意儿，纯粹是抽时间，带卖带玩着的。有空就来卖，没空没心情就不来卖。

那天，六点半还没到，天都大亮，她就急着要收摊了，说是得回去烧晚饭。要不孩子他爸一回来，看她不在家，是要发火的。

可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胖墩墩的，头顶上留一撮毛。那小男孩蹲下了，拿起一架小飞机模型，爱不释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摆弄了又摆弄。他爸就站他旁边，几次催他走，拉他走，他就是不走。还仰着头央求他爸：“爸，我想买。”他爸把脸偏一边，没理他。他又央求：“爸，我要买。”他爸咳嗽一声，没理他。他再央求：“爸，你给我买。”他爸两眼对他一瞪，还是没理他。

可那小男孩并不怕他爸，索性就耍起了性子，哗地一声，把那飞机模型的包装纸给撕了。那架飞机就赤裸裸的在他手上了，色彩好炫啊，瞧那阳红，那云白，那天蓝。许是他爸一开始震撼于那女人的口才和酥胸，没好意思开口，这下子急了，知道非买不可了，就听他说：“你这兔崽子，小手怎么就这么贱呢，成心跟我作对是吧？家里玩具都堆成山了，你还要买！”又对那女人还价说：“十块吧，拿着。”那女人可过劲了，笑着回他：“不行，最少十五块，少一分都不行。”那男人觉得被这女人讹了，可又没办法，很恼火，又不得不掏钱把它买下。

小男孩可高兴了，搂着那架小飞机，一路蹦蹦跳跳，跟在他爸身后。只见那男人伸出一只手，就在男孩的一只耳朵上揪，一路揪着走，边揪边说：“我叫你买买买，叫你买买买！”那男孩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两只小脚板都踮起来了。那架小飞机也顾不上搂着了，就那样捏着机尾，滴溜着，都快要掉地上了。

这一幕刚好被那女人看到了，就听她操着大嗓门，冲那男人的背骂道：“你们看看，这种男人真没男人样，给孩子买件小玩具都舍不得。既然买了，还打他，我最瞧不起这种男人了。怂样！”旁边有买菜的老奶奶就劝她，叫她少讲两句，说每个人活着都不易。她才住了嘴，说：“天晚了，我要回去了，给这厮耽误到现在。十五块钱都不舍得掏，真砸蛋。”

那男人给她骂得无地自容，脸红到了脖子根，就松了手，训那男孩说：“跟你妈妈是一屁的货，一天到晚就想着买买买，买买买。快递小哥，外卖小哥，腿都跑细的了，都送着不得歇，家里都成了杂货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