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娘家坐落在谭家岩,这里风景幽美,四季常青,既有江南的氤氲,又有漠北的苍茫。清晨的轻雾弥漫在林间沟壑,如云海一般填平每一处低洼地带..,随风飘荡在林间树梢,晒华蓥,玉华莹,小华蓥,一山更比一山高,向北延伸过去就是华蓥山脉的主峰。中间夹着金刀峡、金刀峡的水流进了不远的工农水库。这里山高坡陡,土多田少。山中泉水泠泠,翠竹漫山遍野,高山之上都是四季常青树木,林中古木青蔓,虫鸟不绝。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铸就了母亲坚韧、顽强、乐观、勤劳、善良、无私、感恩、包容的性格。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母亲天生就是一个美人,和父亲的结合都被人们所羡慕,当时绝对是金童玉女,因为母亲家庭的缘故,出嫁很晚(22岁),那时绝对是晚婚。一般十七八岁就结婚了,当时母亲是家里的主心骨,外公在40多岁才生下母亲,那时候外公已然60多岁了。大舅舅也分家了。要管理一家人的生活安排,要照顾年迈的父母和智力发育很晚的弟弟,大舅娘很不待见母亲,说:“有钱人养老女,无钱人喂老猪。”人前人后念叨母亲!容不下母亲!大舅是个好好先生,也管不住那多嘴且不规矩的老婆。父亲在25岁娶了母亲,两人婚后相敬如宾,卿卿我我,用母亲的话说,在父亲60岁以前,两人还从未真正红过脸。唯有一次还是开玩笑。父亲说给你吃饭还不如喂狗,母亲说,那你就倒去喂狗嘛!父亲就开玩笑真的倒给了狗了,母亲自然不高兴了,说自己连一条狗都不如。从此后再也没红过脸,到后来父亲快去世了,还是喊母亲叫“幺妹!”“琼!”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母亲年幼时家里条件不好,外公长期在外打零工,挑黑炭,母亲他们四兄妹,为了维持生计,小孩子很小就得分担家里的事务了,外公家教甚严,我小时候就被外公打怕了的,吃饭、睡觉的事,待人接物规矩不好就会被挨打,更不用说,干一些随心所欲的坏事。有一次,补锅匠来了院子里,母亲那时候很小,抱着年幼的幺舅和补锅匠坐在了同一条长凳上,被外公打了一顿。母亲用此事来告诫我们,让我们学会一些基本礼仪。
母亲没有读什么书,可能就一学期半的样子,还是断断续续的。解放后政府开办了识字班,夜里去学习,母亲学会了不少知识。在当时的生产队里做了些管理和统计的工作,母亲的人缘很好,那里周边的人大多姓江,所以都很亲切的喊她“三妹”。
我的母亲和父亲结婚后,日子过得很甜蜜,可是好景不长,在生下大哥一年多后,父亲生病了----皮肤病,当时在西南医院去医治过的,可是后来复发了,一直都没有真正医好过,父亲病情严重的时候,几个月都在床上度过。母亲在这些岁月里,累的快要喘不上气来,在外面要上班,还要接受别人的冷嘲热讽,回家还得陪着笑脸,其实生病的人心情也不好的。还有我们四个只会张嘴吃饭又不懂事,还时不时干点坏事的孩子!那个时候,母亲每星期都要去给父亲抓药,头一天在柳荫开处方。第二天去合川那边抓药。去抓药的日子都是天不亮就出发,回家的时候都夜色朦胧了,间天还去山里找草药熬来给父亲洗。那一大背一大背背回来的不仅仅是药,还是沉甸甸的爱。母亲没有任何怨言,一个人付出太多了的春夏秋冬、夜深人静、寂静无声的夜晚,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痛楚,母亲一个人坐在灶前流泪,那么晚了还得煮猪食啊。当时主要四伯伯家和我们家有点误会,才产生矛盾,四伯娘、李光英,她们很恨我们的,当面背面说母亲的坏话,我们几个孩子报复的心理有点强,做一些针对他们的坏事更加使矛盾激化,四伯伯是生产队的队长,还是有影响力的。中国人嘛,通病,窝里斗。人呀!再好、也有人指指点点;再对、也有人说长道短!有一次生产队分粮食,大哥挑着一挑空箩兜回来,没有我家的份!后来有点余粮的时候,母亲会用自己的手艺做豆瓣酱、豆食、麦酱、霉豆腐、薯片、薯条、红苕粉,还熬红苕糖。当然这些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有时间做,那时候资源有限,为了争一块可怜的石坝晒薯片,母亲深夜把薯片切好,四点钟就起床了。把薯片背到大来垭那里等天亮,天太黑太怕了,真心不敢过去……当时我们住在大院子靠西边的厢房,那个地方,叫下月琴。集体下班之后,母亲都会去捡一些公家没有清理干净可以食用的残粮,捡胡豆、红薯鼻子、麦穗、玉米粒、谷穗、玉米秆。反正不能让我们饿着,为了这个家母亲想尽了一切办法,其中有大舅子温暖的援手和亲戚朋友的相助。感谢亲人们的不离不弃,给了母亲莫大的帮助和鼓舞,那时候我记得一篇片段,到了开春之后,家里没有存粮,地里也没有可吃的。饿得口水直流,一些大很多的孩子饿得没有力气,坐在原地真是半天都不会挪动一下地方,每到那个季节就心慌了。以至于后来年景好一点的时候,没有那重复的倒霉日子到来,心里还在纳闷!尽管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年,可是母亲还是用自己的勤劳维持着这个家。当皎洁的月光洒进窗棱,我从梦中醒来,是母亲宰猪草的声音;当清晨的阳光唤醒高山,我们很不情愿的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是母亲劳作的声响。天晴下雨,落雪打霜,黎明黄昏,四处皆是母亲忙碌的身影。曾几何时,母亲坐下来好好休息过!
我的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喜欢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母亲有时候把我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上几口,然后我就咯咯的笑着跑开了。看着别的孩子(桂目)和母亲顶嘴,我也学,母亲教训了我。那一次我记得是第一次把母亲气哭了,虽然小时候挨打特别多,那一次记忆深刻。我们四兄弟中,除了三哥打小懂事之外,其余三个都有干坏事的天赋,母亲教训了我们很多次,教我们做人的道理。在母亲的谆谆教诲中,我们都在慢慢长大,每一次母亲打我们不是因为考试不及格,饭没有做熟。该做的事偷懒了!原则上的事,母亲不会给我们留脸面的。要我们明辨是非,做事有原则,做人有底线!记得二哥小时候有一次砍柴,在我们对面山的山顶上。当时有一棵松树长得很奇葩,分叉长两个树梢,结果二哥把大的一棵树梢砍掉了,当时我也那么想的,那么大的树了,反正也不会死而且收获还会多一些。不幸的是当时院子里正开社员大会,全部人都看着呢,那些心肠歹毒的人借此说的那些言语,让母亲无地自容,二哥被母亲赶着打了出去,一路打到茅坪,又被打回了家。哭泣的不只有二哥,有母亲和我们。母亲心里有气呀!恨铁不成钢,打在孩子的身上,痛在母亲的心里。那时候挨打都习惯了,父亲对我们的要求很严格的!邻里关系好一点的来劝,可是像四伯娘她们就像是菜里的辣椒,但我们小时候也真够不听话的。
我的母亲以前农村的封建思想还是比较重,重男轻女,要不然我们家也不会有那些人天天惦记着,母亲生下了五个小孩,很不幸,二姐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为此母亲心里很生气。觉得是父亲的思想在作怪,没有好好去照看生病的孩子。我们四兄弟小时候都是熊孩子,故而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四伯娘特不待见我们家,她伙同她的狐朋狗友让母亲受了不少气。母亲能忍则忍。父亲生病,我们几个孩子又不懂事。让母亲说不起狠话,可怜的母亲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可是后来当四伯伯他们老了,生病了,行动不方便了,孩子们也不在身边的时候,母亲时常给他们送菜送饭。平时家里做什么好吃的也不忘给他们端上一碗,母亲说,当时环境就这样,过去的就算了,不要再那么计较!人嘛,能够帮到的就帮一下,母亲就这样以德报怨,心胸宽广。在家里如果儿子和媳妇吵架了,不管什么原因,她会先把儿子骂一通之后,问清楚原因,再慢慢解释,说媳妇是别人家的人,在你家里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两个人不要吵,什么事坐下来慢慢商量,吵架只会把家吵败。那时候别人家夫妻俩吵架后,也爱来我家,桂和平、陈善兵、王安富……母亲还真有本事,硬是把他们都劝和了的。其实母亲在哪里的人缘都很好的!人人都记得她的好!
我的母亲当时的生活条件尽管很差,母亲每年把外公接到家里来玩,每次来玩都好几个月,外公喜欢来我们家玩。外公那时候年岁已高。来的时候都是有用滑竿抬过来的,其实外公那个时候很喜欢我们的!用竹子给我们编各式的玩具。只是很怕他打我,外公来我家的时候都是我同外公一起睡,只要规矩不好,就会被收拾,虽然那时候生活很差,可是外公都有白米饭吃。其他的都吃红薯,外公的饭是拿一个碗把米和水放好直接放在红薯上面蒸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去水土打了三年石头,所以他有师父,师父姓陈。母亲也接来家里玩过,母亲就是那么有孝心,我为母亲骄傲!
家里面,大哥高中,二哥小学,三哥大学,我高中。当时生活条件那么差,这些钱都是靠母亲喂猪、卖菜,父亲是大队会计,一个月有点收入。还有大舅舅时不时的援手,后来父亲身体稍好一点,就做一些木工拿出去换钱,条件差的时候喂的猪,就会全部卖掉。没有肉吃了。后来好一点就杀了的猪留一半自己吃,剩下的全部都卖掉。父亲做的木工拿出去卖,也是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静观、三圣、偏岩,不能在柳荫卖,当时的社会体制就是这样偷偷摸摸地去。还得躲避别人的围追堵截,幸运的是每次运气都不错。卖菜也一样,选最好的去卖,天不亮就出发,晚了就没有市场了,有时候挑到远一点的地方,棱川那边去卖,价格好一点,只是太远了,翻山越岭,对于我们读书,父母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只要我们能够读,母亲就一分一厘的节约。让我们安心的学习和生活,其实二哥,父母也劝他去读书的,学校老师也来叫他去,只是二哥的坚持(看到家里当时条件)他没有去。母亲后来谈及此事,都觉得愧对二哥。
我的母亲我们家以前的老式房是木结构的房子,因为时间久了垮塌了,我们就搬到了公猪圈去住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时间,父亲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重新修了一间宽大的房子。外面还修有猪圈屋,后来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因为地势变动,房屋再次损坏,我们又在外面修了土墙房子。这一修就差不多三年,后来我高中之后,在家里修鱼塘,做这些事,母亲都起早贪黑,每天都忙到夜里两点左右才休息,母亲就这样超负荷的日夜的工作着。有时候父亲和我意见不统一,母亲两边劝,费力不讨好,还两头受气。高中之后,我在家里务农了三年,体会了母亲的艰辛和不易。在1993年的中秋,随二哥来到了贵阳,家里的重担还是落在老人的肩上,我们没能替父母分担什么,但是看见我们慢慢长大都成家了,母亲心里很高兴。
我的母亲时过境迁,斗转星移,我们在慢慢长大,而父母却渐渐老去,幸运的是家里终于出了一个大学生,三哥懂事的很早,加上他的刻苦、毅力、信心和天赋,很小就懂得父母的艰辛,发誓要好好读书以报父母,二哥在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料理起了家务,以减少父母的辛劳和我们读书给家里增添的压力!我们都遗传了父母吃苦耐劳、心地善良的优良基因,这让母亲多了一丝宽慰。2009年的腊月,三哥接父母去成都住,担心父母不想过去,把户口也下过去了。我们心里也很高兴,心想这下好了,苦尽甘来的父母,可以好好的享一下清福了。可事与愿违,母亲去成都还不到一年,因脑溢血住进了温江区人民医院ICU,三天后便转到了华西医院。母亲病的很严重,我守在母亲身边,我坚信母亲没事,她只是病了,差不多一个月,母亲才醒过来,脑溢血后遗症给她带来了终身的痛苦,半身不遂,余生都是在轮椅上度过的。大部份人得这病不痛,母亲则痛得厉害,遇到了节气、天气变化的日子,更是痛得母亲泪流。坚强的母亲没有因此而放弃,整天与病魔做斗争,天天坚持锻炼,从来不曾停止,直到去世的那天早上,她都在锻炼着,生命不息,抗争不止。她坚强乐观的态度值得我们终身学习,以前回家和母亲闲聊的时候,母亲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不要哭,不要难过,人总有那一天的。到时候把我拉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了!”我愠她:“乱说!您不会有事的,您会长命百岁!”唉!想起这样的话语如同就在昨天一样。一切变化都那么快。在2012年的夏天,我把母亲接到贵阳,在这里母亲度过了几年难忘的时光,在2016年4月29日,母亲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下月琴。带着对她的依依不舍,我一道送她回去了。二哥在家里把老屋修葺一新,这让父母很满意,只是很不幸,在同年5月27日,父亲因病去世。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和遗憾。父亲去世后,二哥在家里全心全意照顾着母亲,我心里奢望着,等母亲好一点之后我便接她来贵阳,毕竟她在这里住习惯了的,可毕竟这是一个心愿单,永远没有堪上时间,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的母亲在父亲60岁后,便开始喝酒了,迷恋上酒了,有时候喝得酩酊大醉,会做出一些很激动的事情,母亲尽可能的迁就他,不和他争吵。上街的时候,还会10斤、20斤给父亲打酒回来。尽管父亲喝多了爱无理取闹,宽容的母亲包容着一切。在老山的后面住着一个叫陈老婆婆的,年龄比母亲大一些,应该是没有条件洗澡的缘故,从她身边经过都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每次她从我们那里路过,母亲都会请她吃饭。临走时还会送些东西给她,只要家里有,遇到乞讨的人,母亲也从未吝啬过。路上有饥人,家中有剩饭。以前没有通公路,出门都是走路,上街去买物资,回来都是一百多斤的担子。母亲不会多花一分钱去买水给自己喝,早上出发用瓶子把水装好,放在回家的半路上藏好。多会精打细算。对我们他却不小气了,每次母亲上街都会给我们带回来那让我们眼睛发绿的期待,几块饼干、几粒糖、一节甘蔗、一个草帽,一个水果……那里有永远也回忆不完的深深甜甜的回味。我读书下午放学回家,都有一碗温热的饭在灶台上的烟囱边........每次出门母亲都会穿那条奶白色的裤子,那条裤子陪了母亲十多年。穿在母亲身上很漂亮,下午我就等母亲回家,在草树旁或团堡,我睡在那乱子草或狗尾巴草里,远远的看见那白色的影子,就心安了,高兴得蹦了起来,跑着去接她,无论何时,只要看见那里放射状的乱子草花和狗尾巴一样的花的时候。就会想到那儿时的欢乐情形,就会想到母亲欢愉的笑脸。
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住的全是低矮的瓦房,吃的是苦涩的水,天气不好的年景,得四处去找水吃,有时候半夜就得出去找,太金贵了,不舍得浪费一点,但却可以送人,那时候保公一个人住,母亲有时候会给他挑水去。母亲种很多菜,在成熟的季节都会送一些给邻居和亲戚朋友。在路上遇见同行负重的熟人,母亲尽可能帮忙送她们一程;到了饭点,遇见熟人总是热情地邀请她们吃了饭再走,尽管当时生活条件很艰难,但是母亲很乐意。记得有一次在上月琴,热天,野地瓜熟了,在上堰塘坎,那里的野地瓜长得特别好,我去找那种个大品相好的。每找到一个就蹦蹦跳跳的给母亲送过去,我来来回回跑了很多次,奇怪的是母亲一个也没有吃,全部给了比我小的孩子(陈四)。我很纳闷怎么回事?中午回家路上,我一委屈地问母亲:“我把最好的都给您了,您也不吃,怎么全送人了?也不给我留几个?”母亲说:“他人小,应该给他吃。”母亲就这样心地善良,助人为乐。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母亲时刻告诫我们,一个人要懂得感恩,知恩图报,不要为一点小利而蒙蔽了双眼,要学好!那种整人害人的事不要做。父亲生病时,有一次母亲去给父亲抓药,回家路上又累又饿,差点晕倒,时值盛夏,佐少碧嫂嫂看见了,把母亲扶进屋里,兑了一碗糖开水给母亲喝。那时候佐少碧嫂嫂和田其祥哥哥还在谈恋爱,这件事母亲念叨了一辈子。有一次生产队扛木头去红子厂煤矿卖,返回路过邓汝云家,中午已过了,邓汝云盛情邀大家在他那里吃饭。只是在那种情况下真的好累好饿,邓汝云说:“全部都不准走,吃了饭才能走,虽然没有饭吃,苞谷羹羹还是有的!哪个要是走了就是看不起我。”其实他家那时候和我们家里也差不多,哪里有什么吃的,他说:“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把苞谷拿去推了就回来。”他在他哥那里去借的玉米,在他哥哥那里推了之后再赶回来的。好人啊!这些感人的瞬间,母亲一直挂在嘴边。虽然母亲读书少,可是她用生活中的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一直教育着我们。母亲告诉我们!这辈子要记住三个人!陈善斌!邓汝丙!成应明!当我们家里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不用喊他们就自己来了!正是他们默默的付出成就了我们的今天!
我的母亲母亲一生操劳,从不曾真正停下来好好休息过,就算是正月初一,别人都在玩,她一样有那么多做不完的事,母亲时常头痛、脚痛、胃痛。母亲的头用手去摸,全是大小不一的包,有个大的有三厘米大。母亲的两只手臂不是一样长,是因为以前摔断过,错过了治疗的时间和机会。我记得母亲有一次背上生疮,父亲找了很多草药,用一条水红色围巾来包的,把那条围巾都包烂了。她的脚长期被摔,伤上加伤,都成老残疾了,一直都没有医好。有一次头痛,疼的她承受不了,找了老鼠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吓得哇哇大哭,母亲说是和我闹着玩的!看着年幼的我们母亲知道自己的责任,再多的苦再多的累,她都一个人扛。夜深了,她还在昏暗的油灯下给我们缝缝补补。盛夏的夜里比较热,那时候大家都在屋外的地坝搓苞谷,我除了捉萤火虫,还会听妈妈跟我说谜语:
青石板,石板青,石板上面玩龙灯。
金竹棍,兰竹伞,水泡木头虫打眼。
左边三点水,右边一丘田,又说没饭吃,米在枕头边。
……
我的母亲母亲唱歌也很好听,只是全都是五六十年代的歌,我没有兴趣,就不喜欢去学。母亲潜移默化把仅有的知识传给我们。读小学的时候,老师教我们认时间,我智商高啊!老师教不了我;家里有一个闹钟是生产队的作息时间,父亲在管。母亲拿闹钟手把手地教我,只几分钟我就学会了,然后才去的学校。冬天太冷了,母亲冻得脸上都长了冻疮,更不用说手脚了,那时候的猪草全部要洗干净后再宰了再煮,那时候猪的待遇真好!辛苦的是母亲,这些事都是她一个人承包的,这样过度的劳累使母亲头发过早的白了,牙齿也很早就掉了,后来全部换了口假牙。胃病也很严重,有时候疼得口水一直不停的流,还有关节炎,天气变化的时候疼得厉害……月亮累了天就亮,太阳累了天就黑:妈妈,您太累了,好好休息吧,一辈子都在操劳,担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父亲去世后,留下来差不多4000元钱,母亲就把它分给了几个大的孙子孙女。只要身上有,就会想办法花在孩子的身上。父母离开以后,进门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屋里屋外也没有他们的身影,心里好失落,空荡荡的,有父母才有家,如今父母也不在了、让人好不叹息。昨夜又梦见了父亲,在梦里父亲依然在病中,天堂里,父母应该很好吧,在世间他们受了那么多磨难,在另一个世界,他们都会好好的。
我的母亲母亲一生节俭,有什么好的总是留给我们这些后人,自己很少添置新衣服,即便我们给她买,她也会埋怨我们乱花钱,浪费。自己好一点的衣服都舍不得穿,一身衣服虽然不新但是很干净。虽然有补丁但是没有污垢!生病后也会天天洗脚,在条件可能情况下,我们尽可能天天给她擦一下身子,妈妈很爱干净,我们尽可能满足她的愿望,只是生病了之后自己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在以前,生活条件稍微好一点的时候。上一顿的剩饭,妈妈舍不得倒掉,尽管家里喂有猪,她会把那些有点变味的食物留给自己,把新鲜的让我们吃,说我们是孩子长身体,注意营养。后来生病了也一样,如果有什么好东西尽量留给后人。其实孩子们都大了,也不愿意要她的东西,她会生气地说:“哎呀!随便你们要不要,反正放久了也要不得了!”“我晓得你们是嫌放在老婆婆这里的东西脏……”母亲脑溢血之后虽然可以自理,但是有些复杂的事情还是自己做不了,父亲在的时候大都是父亲在做,看着我们白天在外面很累,很多时候就叫我们不要做。说今天不做,明天做。有时候就真的推到了明天。父亲过世后,母亲在家里二哥照顾着。三哥每个月都要回家去看望母亲,在这个家里如果没有三哥的付出,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为了这个家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让父母可以走出去的是他!父母生病了第一个送医院抢救的人是他!满足父母的每一个心愿还是他!一个人承担了大量的费用和心血!父母在哪里他就往哪里跑.........五十岁不到,头发都白得差不多了,身体也不好,看着令人心酸。我有时候也回去,有点远,不太方便,回去也是有次数的。给母亲打电话,电话那端尽是母亲担心牵挂的声音:
“老幺啊,在那里哟?吃饭没得?”
“老幺,晚上早点睡,注意身体,不要睡那么晚,一个人身体不好,啥事都做不了。像妈妈这样子,痛苦的很!”
“老幺,我还是老样子,差不多的,不要担心嘛,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喂!是老幺啊!今天出去没有,在哪里嘛?早上出去的早,晚上早点睡嘛?”
“老幺啊!我都睡觉了,你怎么还没有睡嘛?这些天有点生意没得?出去慢点,注意安全。”
“老幺啊!出去多穿点衣服,开车慢点,身体重要,生意嘛,慢慢来,只要人好好的就好了!”
“老幺啊!今天有没有出去呀?小琴回来没得?你先回来,就把饭煮起嘛!她回来就可以吃了嘛!她也好累的!”
“老幺啊,你们都还好嘛!幺儿呢?回来没得?你们两个吵架没得?两个人闹矛盾了不要吵,好好的说,你是个男人,气量大些,让到她嘛!”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现在再也听不见那声音了!那电话也不敢打了!“妈妈,没有您的日子!好想你!”
我的母亲一个人,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经意的一声再见,就永远真的不见了。8月19日下午回到家差不多六点了,抚摸着母亲冰冷发白的脸庞。我泪流泉涌,全身发抖,床上、轮椅上空荡荡的,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身影!妈妈的面容很安详,她静静地睡去了。虽然她离世的那一刻好痛苦好痛苦,但是她还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地把最完美的一面留给了我们。妈妈,如果有来生,请记得一定要等我,我还要做你的儿子!
2017年9月14日
田其广
父亲过世后,三哥说要在父母名字中各取一字做坟联,取“智”和“明”,说母亲过世后也一样用这两个字,田重阳给爷爷写的是:明智传成意,世代袭孝悌。我在母亲过世后,想的是:泽亲黯然归,明智意永存。可惜没有用上,修坟的不知道这坟联我们自己写,他们自己用了通用的,遗憾!!
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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