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夜

可爱不可及

1

乖张的夜，熄了又点亮的灯盏，冰冷曲线划过的房子，最适合储藏故事。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很多无法名状的思绪被建构成一场浩大的仪式，只消片刻，鲜花盛开，烟消云散。一只脚想要行走远方，另一只脚要席地而坐。

近些夜里，有人趁着寂静约伴吃饭，有人在小屋里盘腿坐着畅聊理想。尽兴之处，撑着双臂坐起，向着远处的夜色嘶喊着，仿佛有一腔言语要冲着寂静的夜倾诉，抱怨，祝福，夜不做回答，只是循着白日的脚步往前走，它最是情长。

今时之前，所有的日子都是在太虚里开着鲜艳的花，路过的时候看起来很美，可惜缺了黝黑的土壤。正如那日瞥见的立在身边的男子，碎发如雪，眼神里飘着木棉般的静谧，摊开的手心里，躺着温情的曲线，手背洁净如雪，指缝中的香烟也弥漫着流浪的气息。他是个适合流浪的人，他也喜欢静静地站在原地，面向东站着，你面朝着西。

努力抓住自己的灵魂，把自己攥在手里，或许也会抓着灵魂沉到湖水深处，睁眼看着湖上萤火点点，不作声。

有时候人需要用过去支撑现在的生活，有时候你只管往前走，往夜的深处走，猜想这样会不会踩到沼泽？灵魂分崩离析？

天桥总要潮湿几个夜晚，夜晚又有几个礼拜那么长。金黄色的灯光，容下了一个暧昧的夜。情字当头，万万不可轻易作别。

2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两个理性的人互诉衷肠，最后双双承认败给了高于楼阁的理想与现实，听起来是虚晃的字眼，掺杂着赌气抱怨的气息。你可以在面对另一个人的时候完全换了语气口吻，已然是一副脉脉温情的样子，却全然不能对着另一个自己撒谎，你本不是这个样子。

然而，仪式感，太过于重要，只有它能使淤积在心里的情愫迸发。你知道，一颗心，飘飘然落到胃里是什么感觉吗？寂静如在深海当中沉沉睡去，一开一合的光亮，窸窸窣窣的海水，都是在朦胧的夜里慢慢愈合。

盛装出席，为了道别，举杯言欢。披上红幔，灯香熠熠，夜色迷离。

后来，你终于察觉到自己一路走来遇见如此可贵，亦师亦友，亦是同路，也是不同年龄层次的交汇。那片渴望的岛屿，两人都曾渴望种下鲜花，轻轻呵护熟睡的梦。

最后的夜，明日起程时即是黎明，夜里也有过太多的波澜，石围里全是油绿色，阡陌上混着水泥。可是，最害怕看见你嘴角勾起的微笑，容易察觉，容易被人猜中。

结局是好是坏，都不重要，倒是格外珍视波澜以后的风平浪静。约定好的日子就在眼前，昨天仿佛已经隔了很远，久远到朝代更迭以前，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夜，是不是占满了今天的月亮和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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