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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一个人的村庄》随感

读《一个人的村庄》随感

作者: 布衣也回眸 | 来源:发表于2022-10-14 16:12 被阅读0次

刘亮程的黄沙梁,是广袤大地上千千万万个农村村庄的一个影子。在他的眼中,农村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物,无论动的静的,都是有灵气的,都是一个个有生命的整体世界。

且看他的《与虫共眠》里的一段话。

“我在草中睡着时,我的身体成了众多小虫子的温暖巢穴。那些形态各异的小动物,从我的袖口、领口和裤腿钻进去,在我身上爬来爬去,不时地咬两口,把它们的小肚子灌得红红鼓鼓的。”

虫子的一生是短暂的,有朝生暮死的,有几天,几个月的,一春一秋之间,它们可以繁殖几代的小虫子,它们由生而死,死而又生。它们绵绵不休的存在于世上的生物链之中。

它们“没时间为自己和别人去着想。生命简洁到只剩下快乐。我们这些聪明的大生命却在漫长岁月中寻找痛苦和烦恼。一个听烦市嚣的人,躺在田野上听听虫鸣该是多么幸福。大地的音乐会永无休止。而有谁知道这些永恒之音中的每个音符是多么仓促和短暂。”

他们小而又小,偶然间在刘亮程的身体上,获取过温暖,获取过食物。可他们毕竟不晓得刘亮程是谁?虫子的窄小的脊背当然签不下刘亮程的名字。

刘亮程的名字可以签到更大,更显而易见的地方。刘亮程作为一个人存活于世上,也不过几十个春秋,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总得留下点什么。证明我曾经来到过这个世间。就像那些小虫子曾经在刘亮程身体上留下的印记一样。

而我刘亮程又何尝不是一条虫子呢,一条在大地的怀抱中筑窝,寻食的小虫子。我无非是具备了一个有思想,有意识的高级虫子而已。想要改变我的或已成定局的人生,住更好的房子,吃更好的食物,也让更多的虫子们认识我。所以把自己埋在一大堆的事物中,埋头做事情,做完了也就出来了。

做为一个农民,生在这个世间,生在偏远的边疆沙漠地带的黄沙梁,或者生在这广袤的农村大地。人的一生就是被复制的一生,一眼望得到头的人生。

“当你十五岁或二十岁的时候,那些三十岁、五十岁、七十岁的人便展示了你的全部未来。而当你八十岁时,那些四十岁、二十岁、十岁的人们又演绎着你的全部过去。”

他们一辈又一辈的面朝黄土,默不作声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苦熬岁月。他们不可能活出别的样子。他们所有的希望,他们认为幸福的人生,是娶一个婆娘,生一堆的娃娃,有几亩的田地,有耕田的牲口。有一天天的劳作,有看似一年又一年的丰收。

“活得再潦倒也不过如冯四,家徒四壁,光棍一世,做了一辈子庄稼人没给自己留下种子。再显贵也不过如马村长,深宅大院、牛羊马成群,走在村里昂首挺胸,老远就有人奔过去和他打招呼。”

冯四的一生和村长的一生。然而冯四一无所有的一生和村长富有受人仰望的一生,他们殊途同归。他们都将成为黄沙梁的一抔黄土,过去的和将来的人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人生匆匆忙忙没有给后人留下什么可视的痕迹。

“很多年来我怀着十分矛盾的心理生活在黄沙梁,我不是十足的农夫,种地对我来说肯定不是一辈子的事,或者三年五载,或者十年二十年,迟早我会扔掉这把锄子。但我又必须守着这一村人种完一辈子的地。”

刘亮程这儿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他想要做点什么,他必定会为后人留下点什么。如同虫子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他要在世界上留下更多,更大的印记,多少年后象虫子一样的人将知道,以前曾经有一个刘亮程,他出生在新疆的黄沙梁,他是80年代最后的散文家。

刘亮程说“他又必须要守着这一村人种完一辈子的地。”

“生活了一辈又一辈,亲不够的黄土地,恋不够的家乡水。”就象歌曲唱的那样,黄沙梁是祖祖辈辈的黄沙梁,是故土,也是他一辈子要坚守的,取用之不竭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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