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通常是父母对你的第一次深切的爱和期许。我给我的孩子取名字的时候,我才懂得这个道理。
我对于取名思考的更像是一个哲学问题:名字的意义是什么?
它可能体现着父母对孩子未来的期待,同时也可能对她(他)的性格、命运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一旦想到这些,取名这件事情就变得庄重而又严肃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岂敢儿戏?
图文无关,来自网络平日阅读的时候看到喜欢的诗词,字句,都会特意摘抄下来,当时就想:也许某一天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可以用得上。所以其实这件事情在我认为我将会娶妻生子的那一刻起,脑子里便已经开始盘算了,只不过把这件事情作为一个短期目标来执行的时候,妻子已经怀孕3个月了。
《诗经》、《楚辞》读书时觉得看起来苦涩,等长大再看时,醍醐灌顶的感觉让我过于清醒,太过于清醒的人,并不快乐。这并不代表我宁愿保持无知的快乐,而不愿去理解阅读带来的充实感所带来的快乐。这是一个矛盾体。我希望我能快乐,同时我也喜欢我的孩子一样很快乐。
古人们言简意赅的叙述方式给每个字都赋予了丰富生动的内涵。所谓“以古为镜,可以明得失”。等我对照着《古汉语辞典》看完一部诗经之后,我才发现,啃透一部《诗经》是一件多么不那么容易的事情,相比读书的时候读《诗经》,现在的看法和理解和深度完全不同,书中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大约是经过了人生的历练更多道理更容易产生共鸣罢。
看着手边新买的《楚辞译注》,我犹豫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死记硬背刻在脑中的那一句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取名这事儿,就是路漫漫而需上下求索的事儿呀!
人们往往喜欢把自己无法掌握的事情交给上帝取名也像算命:金木水火土,缺啥补啥!
我对我母亲逢初一十五就吃斋这事儿持保留意见,虽然我知道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我还是很难想象有一天我会自己主动去说“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之类的字眼,而这些我向来都嗤之以鼻的。可面临着给我自己的孩子取名时,我脑海中竟不自觉升腾出这几个词来。可见人对于某一种行为的判断基本是基于自己狭隘的世界观。而世界观会随着人们观察世界的动态发展而发展,那这一切的悖论就有据可循了。
几千年以来,先辈们在这些古老的智慧里找到了人生之法,这件事不是科学,没有公式,也没有解,只有信或不信,虔诚还是随遇而安。从鸦片战争西方敲开中国的大门以来,我们也被西方科学浸淫了几百年,也越来越多的人试图解开人生这谜题,试图把人生变成一个公式。不管是东方智慧亦或者是西方哲学,能为我所用,为我的孩子的未来拨开云雾,又何必在乎出处呢!
可雄辩的事实证明,“金木水火土”这一类的智慧并不是像我看《诗经》就能理解那样简单的,于是,取名里的金木水火土,我也就只能宣告放弃,随遇而安吧!
图片来自网络迷信?还是科学?“狗年狗宝宝,名字得带狗!”
这个理论确实让我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母亲大人有意见,而且她老人家一年到头都虔诚的在吃斋。也许自有道理罢。老人的话,多少总归有些道理,只是可使用的程度不同。母亲说:取名字带“犬”字,这样小孩好养活。就像我们看电视经常听到叫“狗剩、铁蛋、牛二”这类名字一样里,道理是一样的。可字典里能拿来做名字的“犬”字旁的字,少之又少。我把新华字典里所有跟“犬”字有关联的字一个一个单独列出来,仔细研究这些字的渊源、演变、出处、含义、寓意。竟找不出一个我喜欢的。
无可否认的事,对孩子影响最大的人是父母,因为你还未出生,你的父母就已经开始绞尽脑汁在你身上烙下他们的痕迹了。这一切都源自于父母对子女的无条件的爱,他们只是单纯的想通过每一个细节来确保你的人生可以不那么艰难,可以开心快乐。
时间,是一剂催化剂。
漫长的思考,摘选,查经询典,甚至还在“中华取名网”注册了会员,妇幼保健院门口的小传单都已经拿了不下十张,还是没有头绪。
电视里看过无数遍才知道,他们演的都不像。妻子打趣的问我:你想好名字了么?
我说,都怪我爸,为啥要姓“朱”呢?取名多难取啊!
生产在即,整个家庭的氛围紧张到了极点,已经超过预产期一周了,别说取名的事儿了,我连吃饭都会忘记打开外卖盒的透明盖子,直接就扒啦吃了。医生让我签了一大堆文件,总的思想就是,生孩子很危险,12小时之内不能顺产就得送楼上手术室了。签字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脉搏的异常波动,什么取名啊,生男生女啊,坐月子怎么办啊,陪产假休完了孩子还没生怎么办啊之类云云,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孩子是凌晨五点半降生的,那一声清脆的啼哭让我慌张不已,昨天还在咋咋唬唬开玩笑呢,今天摇身一变,居然已为人父!这是多么奇妙的事儿呀!
护士催促去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我才知道,取名字的时间只剩下了二十四小时,这时我反而不再有那种如临大敌的紧迫感了,我看着摇篮中的孩子,病床上已经渐渐恢复神色的妻子,心想:有什么事是比她们更重要的呢?尽管如此,在做父亲的第一个晚上,我彻夜不眠。不仅仅是因为病房里各种小娃娃的哭声此起彼伏,而是内心有一种不可明状的感动。我甚至都想到了孩子出嫁那天我心情有多复杂了,这也许就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和忧愁吧。
她们入睡前,我挑了几个名字,但都不尽如人意。次日,我早早醒来开车回家拿日用品,这天阳光出奇的明媚,淡蓝天幕上飘着白云,像镜子似的。可能是因为休息不好,我总感觉天上的颜色是彩色的,是五彩斑斓的,我带上墨镜依然抹不掉那色彩,那一刻,天上的云都是彩色的,是美的有章法的,脑海里闪过前一天晚上看到的一个句子“云成章曰雯”。
这是多么美的一个文字等我洗完澡,再次开车到医院,连日来的疲惫暴雨似的袭来。实在太累了,坐在病房面前的地板就上睡着了。沉睡时脑海里里隐隐约约的浮现“惟楚有才,于斯为盛”这幅出自岳麓书院大门上的对联。我做梦都没想到,我挣扎,反复查阅资料长达6个月,最后这个名字竟是在我极度困乏,思维混沌的情况下拼凑而成。我不禁感慨,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呀。
没看到孩子的时候你会对她充满各种幻想,恨不得在名字里就塞下记你的整个人生经验;而当你怀抱着那个娇小玲珑的宝宝时,你只有一个念头-宝宝健康长大。
多年后我也许会把这段经历告诉我的孩子。告诉她,人生就是个万花筒,你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看到什么美丽的风景,所以,保持好奇心,保持自我!
你只有到你生产或者当爸爸的时候才知道做妈妈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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