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听说山间光景为世间最,一时兴起遂拈来纸墨去寻觅芳菲。不料迷于山路,无返,只好卜居于此。自此之后,山中所有花草都成了他的恋人,山野情趣间倒还有了些「三妻四妾」的喜感。
春,樱为最。晨光初谒原隰之时,恰适枕草弄樱。融雪作酒,朝露为羹,只可惜杏蕊苦涩、桃瓣甘腻,都稍逊些滋味,不可浸茶。樱花入馔可说最宜,却又不忍,便邀来对酌了。这一饮便是三个月,一醉醒来已不见其踪影。思及往事,竟皆若此,逝如春梦。
夏则菖蒲。自端阳始,夏虫扰扰,蝉鸣噪噪,与隐于闹市无异。幸得菖蒲,清心宁人之余,诗词歌赋多成于此。夏末则形容枯槁萎顿,犹如美人迟暮。便将其与往日诗稿文章一并焚了,添得清香随行,更甚于相伴。
秋则丹桂。黄昏时秋色最佳,但有倦鸟归巢之晚景,非但无趣,反而徒增伤感。月夜有丹桂相伴,可酩酊大醉。有些浮云时最好,残月为佳。月华经此一滤,浓淡方得均匀,如灯下美人。朗月次之。若无月,虽有异香,却也无甚可赏了。
冬则梅。每逢冬来,往昔红泥终无复,徒留空枝覆雪痕。梅总是长在旧情人们的冢上,独酌已无趣,睹物更思人。说到底都是痴情作祟、梅魂撩人,自己也就有恃无恐地担上所谓的「薄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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