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气象,辞旧迎新之际,心里涌动着许多感动,提笔冲动欲望强烈。只是这几天忙的有点无法分身,财务盘点、年度预算等等终于集中处理完了。
直到此时,午后静下心来喝茶时,才有梳理心绪,开年的第一篇随笔,还是写写新年第一天遇到的故乡的原风景人和事。
元旦,暖阳之下,我驱车回到故乡老家的院子。回家的感觉总是那么美好和惬意。
到了老家,只见大门口外的南墙外下,一溜花墙成为长条凳,村里众乡亲十几个人,或坐或站,聊天晒太阳,个个表情挂着笑容,乡音抑扬顿挫的交谈着,多少年来我家大门口向阳背风,冬天成为大家“晒老爷儿”的聚集地。
男女邻居和村里老少爷们儿,看见我回来了,热情拉话,问寒问暖。
乡情的浓烈变得我这么心情愉悦,难得的享受。人群中绝大多数都是五十多岁以上的老人,我都认识,大都能叫上名字,按辈分多数是我的长辈。
除去在本村自小长大,在土地上奔波劳碌的乡亲父老,还有几位是常年在外,如今退休归根的老者,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加上退休金,这些落叶归根的长者,充满幸福感和满足感。
其中一位是年纪八十多的老人,身板很硬朗,说话粗声大气的,我管他叫三爷。他以前我自小没见过,只是听村里老人讲,他十几岁就参军到部队,随着王震将军进军新疆。
新疆解放了,他随部队改为新疆建设兵团,分配到新疆监狱管理局农场工作。
当年参军前,他刚在老家娶完媳妇。工作稳定后,他回老家把家属接走了。也许家属惦记照顾老家的老人,几年后家属带着孩子回老家村里。
常年在外,两地分居,大概一两年他探亲回老家一次。四十多年都是这样的生活。直到退休了,他才回到老家。
听着他讲述新疆的往昔岁月,金戈铁马,冰河沙漠,一个人的青春和人生贡献给边疆大地。他满目沧桑眼里,时而泪光闪闪,时而语音感叹,说起牺牲的战友,魂归异地他乡,他说自己太幸运了。
落叶归根,心里踏实。每月八千多块退休金,安享幸福晚年,弥足珍贵的感觉。
还有两位当年招工走的哥俩个,因为根红苗壮,一起被分配到京城建筑工程局当工人。一个是钢筋工,一个是构件制作工。
现在看着和农民工近似,这在当年都是别人难以企及的吃商品粮的国家人,脱离农村苦力活的高大上的身份。
两个人都是结婚时,在老家找的农村媳妇儿,所以退休都回到老家了。城里没有楼房,回来和农村老家的乡亲很快融合在一起。
他们哥俩个的谈资,就是北京城的哪些大楼和知名建筑是他们曾经流汗的参与建设。
引以为荣的建设经历,没有一间楼房属于他们,最终还是回到老家过起农村的日子。多少有些遗憾和不甘。
还有在晒太阳时,高谈阔论的老三叔,也是当年招工的机会出去的。本来在老家结婚生子,因为他父亲是烈士,有烈属优势,被招工到京城供销社当司机。
现在看,司机遍地都是,更是苦力活。但在当年可是了不得的高级职业,令人仰视。
每当他开着单位的卡车或130汽车回到村里,我们这些孩子都追着汽车后边,惊奇的看着,看到他神色优越的神情,从车上下来,一口京腔普通话,和村里人打招呼。
我们围着汽车,摸来摸去,羡慕不已。梦想有一天我会开上多好啊。
由于九十年代,经济改革大潮,供销社很多企业效益不佳,关停并转。才五十岁老三叔提前退休了。
退休金不高,当年城里单位算是照顾他,还分给他一居室楼房,他不知楼房未来涨价,早早把楼房以十万元卖了,退休回老家。
还要养家糊口,村里分地等惠农政策,因为他是城镇户口不能享受。他只好应聘到长途汽车公司当司机。
长途汽车线路长,每天两个往返跑车,待遇不高,劳累加上眼睛看累了,落下病根。
到了六十岁,被解聘回老家了。老人加上两个上学的孩子,日子还是很艰难。村里看在烈属的身份,让他承包了五十亩养鱼塘。
养鱼的生活,身体好了,收入也渐渐增多。如今退休金五千多了,日子感觉还是可以的。
虽然聊天言谈话语之间,他有不少牢骚话,如今孙子孙女都有了,毕竟也七十多岁了,显出老年暮气沉沉的感觉。
聊天群体里,还有几位当年招工或参军的老人退休复员回归故里,乐观豁达。
晒着太阳,他们谈论热烈起来,海阔天空,上从国家大事,台海局势、中美贸易战、中日关系、股市房价、婚丧嫁娶、疫情影响等等,各自议论纷纷,他们与国外比较起来,身处国内,衣食无忧,满足感溢于言表。
人生就是这样丰富多彩,你可能浪迹天涯,可能身处大漠边疆数年日月,也可能是位居高官显位,也可能是商户大款。
如今,他们回到老家的感觉,应该都是落叶归根的情怀与归宿,当年的发小儿和伙伴,老年又聚集,是一种乡情丝絮的缠绕和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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