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未凭通传便踏入纪府府邸,周广紧跟他身后。纪董夫妇微讶他的突然造访,毕竟是位高一品的相官,二人纷纷应前。
“石大人来可有什么要事?”纪渊道。
石周未发一言,命人将请婚书推至他面前,书柬外有金风红丝缕缕缠绕,丝线间连出双双齐飞的鸳鸯,夫妇一看便知是何来意。
“呦,这是婚柬吗?又是哪府哪位公子哥儿要结连理了?”董氏装作会错了意道,与纪渊相视一眼。
“自是家中小女与易王妃婚事”周广这句话着实给了她们夫妇一震,董氏更是愁上眉头,难以应付。
“这…炫儿方册立王妃不过一年半载,再册妃恐是不妥”四人对坐着冷目相对,僵持之久不下,连旁立的婢女除了上茶倒水,亦是不敢发一语。
凌昀若妆后在府中四处走动,想要找找纪殊炫去了哪里,都寻便了也没有。忽的听到此句,还未分清原委,心便凉了半截,便藏在柱后窃耳偷听。
“石亨?周广?”碧瓷跟在她身后,只顾看清来者的脸,未躲起来,凌昀若忙把她拉到身侧隐匿。
“夫人别是忘了,当面这易王妃位,初定本不是凌家之女,如今为其讨回,正好合了两家的意,不是么”石亨道。
“先前的确如此,可炫儿如今和正妃两小恩爱,正是浓情蜜语之日,此时若纳您庆云候小女,恐是闹得各自不悦。”
“再者这儿女嫁娶必是与权势相勾,可您再瞧,划开的伤疤总归有痕迹,已经分裂不成样子的石头再无法愈合,此门婚事,恕不奉陪。”她们深知把周惋盈嫁过来无疑是遣来盯梢的工具,所以必是不可。
“恐怕此事由不得二位了,万岁爷已经拟好圣旨,此事无需再议。”周广与石亨起身就走,只留桌上一红色婚书。
凌昀若背靠黑柱,身后一阵阵炙热难耐,原本已成功拒绝,未成想陛下早已是当权者的傀儡,当初有自己被迫嫁入王府正是因为一道圣旨的赐婚,不同之处不过在爱与不爱之间罢了。她双拳紧握不敢出声,也许权力真的可以掌控一切,哪怕是命运。
纪渊重拍桌案,大怒而起:"这是视我们为无物!什么请婚书,分明是通令!"说罢将婚书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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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用年轻男子?”
纪殊炫发出疑问,他观望此村形山势,发现西北山半包围住北鹰村,既有利于减少练钢铁金矿的声势,又便于取矿于山,极利暗藏。
楚逸君低头装作在铸铜,昨日石亨对自己说的话仿佛历历在目。
她被扔在一个密室,步履向前,脚步沉重至极。
倏然,一连十几发暗箭直射来,她向后一下腰,双臂张开揽下两发,接着一个后空翻下来,似是踩着飞速的暗箭顺利躲过去。但危险与考验从不甘于隐藏,前方屡屡红线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刺入胸膛丧命。楚逸君迈过一线便飞跃又一线,身姿轻盈无比。
正待她再过下一线时,密室四壁中的虎口突然有动,四五个银光刀片向她飞来。又要过红线又要躲避刀片,她用嘴接了一个刀片后,左肩便被划伤,还未来得及反应,右脸再次被划伤,疼痛感冲涌而来。
好在安全通过了红线,她不知自己将要面对的考验还有什么,更不是石亨为何要训练自己。
“你到底要做什么!”石亨站到她面前看着她。
“我要你,杀了他”
“我凭什么为你卖命”
“就凭他”魏酋命人抱来一个小婴儿,正在怀里熟睡,仿佛这个世界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我……的孩子!!”楚逸君试图去触摸她孩子的脸,魏酋挡在她面前阻挡。
“好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动我的孩子!”
“好,我答应你”
“明日易王会去北鹰村,你连夜赶回,趁其不备”
“好……好”
纪殊炫的脚步把她从回想中救回,她知道刺杀万不能冲动,须要徐徐图之。
她扔出一石子,正中纪殊炫脚前,若他再往前,必会触动暗地的机关。
纪殊炫忙抬头寻望,也没找到提醒他的人。也不知是他没有意会还是有意为之,他继续前走。
山上镶上的虎口再次吐箭,加之地上煞起的刺脚刀片逼纪殊炫一跃而起,翻滚身体躲避。楚逸君将轻功寄予三个石子,齐发。个个正中纪殊炫腹部,将他硬生生打出机关界限,侧身跪在地上。
他恍惚看到一女子踏轻功而来,虽不清不楚,但可以看出颜姿俱佳。
楚逸君与万箭正作争斗,旁边的老少均被吓跑,纪殊炫快速起身重整,与她共同躲机关。
“还不走”楚逸君问。
“为何要救我”纪殊炫道。
“只是不忍常人中计罢了”说罢手臂便被擦肩的箭划了一下,身上的布衣被穿开,露出白皙滑润的左肩,伤口渗出鲜红的血液。
“啊”
纪殊炫见状,忙解下外衣裹在她上身:“钟泽!”钟泽便换下他二人,独当一面。
纪殊炫知道自己已经打草惊蛇,上马要逃离,将楚逸君抱上马,楚逸君有些惊诧,心底浮出几片掠影柔感,坐在他前面桃之夭夭。
殷丞御远望他们二人,楚逸君随他而去,正好成为自己与凌昀若路上的推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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