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一把草，叫你生就得生

喂你一把草，叫你生就得生

        当年计划生育不让生二胎时，对孕妇穷追猛打，罚款就亦罢，甚至限制人身自由，更有强制引产流产搞出人命也在所不惜。如今青黄不接，要催生，给你一点好处你就得生，必须生。我们，尤其女性，被视作牲口一般，不让你生就绝育；要你生，给你喂一把草你就得生。而这把草，还是从大家口粮里面割来的。     

        今天这条新闻，使我20年前的童年记忆像胶卷底片瞬间拉过一般。

      1998年，南方地级市。那时我10岁不到，一天傍晚，7个大男人使劲拍门，说是查计生的。房子本来就不大，7个大男人一站进来气氛非常压迫。只有我们母子俩在家，父亲在上班。

        他们满屋子转，看看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小孩，有如鬼子扫荡。他们要看准生证等等证明，没有。因为此前曾有另外俩人来查过，见就我独生子一个，就要父母出示准生证，父母说孩子当年在农村出生，80年代农村哪有什么准生证 ？那俩人随即要看户口本，并不由分说把户口本扣走。现在又来一批要查，啥都没得看。

        于是，母亲当着我的面被带走，留我自己在家，父亲接到电话飞奔回到家时人已经带走了。

        印象中，父亲整夜各种打电话打听关押地点，需要什么手续，幸亏他同事的妻子娘家在计生系统，打点妥当，次日放人，后续顺带把户口本赎回。

        听母亲说，关在里面，好多妇女一起一间房，很多人还挺个大肚子，伙食就是一点点馄饨，没有人脉关系的关了好些日子的也有。她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只生一个还被抓。当然，我也想不通。

        我这绝非孤例，亲戚朋友都有类似经历甚至更厉害。村里人看见计生的人，躲上山，孩子们躲学校躲衣柜躲床底……连小便都是那个矿泉水瓶解决。计生的人似乎无处不在，一看见阳台晾有婴儿衣物就可能上门调查。

        时隔多年，却记忆犹新，当着孩子的面抓走母亲，怎么可能忘记 ？

        万万没想到，20年一晃，曲风大变。

        当年要计划生育，可以理解，太穷而多生，既不利于脱贫，子女生而不教，没有良好教育配套资源跟上，甚至没有良好医疗条件，多生或许是个隐患。但是，鼓励或抑制岂能通过粗暴的恣意妄为来进行 ？牺牲公民身体健康、人身自由的正当性何在 ？

        而到了今天，老龄化速度加快，在大家不敢生、不想生的今天，却是这样来催生。

        躲得过高龄产子风险，躲不过疫苗；躲得过疫苗，还有劣质奶粉，劣质奶粉之后还有虐童幼儿园，还有各种各样的忧心忡忡、防不胜防、如履薄冰摆在眼前。

        即便把我们当作牲口，又岂是一把草喂来就能让我们去生 ？何况这把草还是别人血汗钱里面割来的。

      想想也是啼笑皆非。当年执行计生特别卖力到位的地方，现在的经济增长反而出现劳动力断层隐患而后劲不足；执行不力甚至抗命的地方反而留下了一定青壮年劳动力能撑一下。好比当年李中堂签字赔款时，何曾想到后来有些钱变成经费，培育了救国救亡的留洋人才。

        历史何其唏嘘，兴旺谁人定，盛衰岂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