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有所思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
用玉绍缭之。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
妃呼狶!
秋风肃肃晨风飔,
东方须臾高知之!
《我的前半生》里的男女主角取名为涓生和子君,原小说作者亦舒显然有向鲁迅先生致敬的意思。在小说里,现代子君大学毕业,嫁给医生涓生,做起了家庭主妇,经济良好,生活优越;多年后,涓生声称爱上了别人,要求离婚。一朝梦醒的子君在好友唐晶的帮助下,从家庭回归社会,找工作,从事艺术创作,重又找回了自己并遇到了真爱。
从这部小说中,我看到的却是女性思维上的异化。
子君对好友说,“唐晶,我给你讲过,做太太也不好做,你总不相信,我们在老板面前。何尝不是随他搓圆扁,丈夫要我笨,我只好笨。”
从古以来,中国伦理便有了三纲五常的说法。三纲即为: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说实话,我非常反感三纲五常。我认为三纲就是在人与人交往的过程中,给其强加附属关系,从而破坏了每个人的独立性。似乎在中国传统婚姻关系之中,女性就丧失了独立性,成为了男人的附属品。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这何尝不是一种附属的体现呢。即使在当代社会,我们所认为,女性的思维得到了解放。但在一部分男人甚至女人的心中,他们仍然认为妻子应该围着丈夫转。他的脑海中中似乎还奉行着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传统观点。小说中有一句话说得很形象。我咕噜,“早结婚就是这点可怕,你看像我大学毕业就匆匆步入教堂,一辈子就对牢一个男人,像他家的奴材才似的。这种附属感,早已造就了婚姻中的不平等关系,像这样的婚姻,又何来长久之说呢?在这种情况之下,女性好像丧失了自己所有的闪光点,从而形成了婚姻中的两极格局。女性极度自卑,男性极度自傲。
平儿的出生对我来说太重要,我对母亲说:“若她不是个男孩,真不知要生到几时去”于此他成了我的命根。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女性要承担传递香火,传宗接代的作用。这好像是一条无形的法则,要求女性去自觉遵守。可是在遵守的同时,我们有没有去想过,这条所谓的法则是否是合法的呢?传递香火就一定要那么重要吗?或者更直接一点的说,又有什么用?我们现在不是原来的父系社会,不是单纯的体力劳动社会。那为什么这些所谓的观点还附着在我们的身上,还束缚在许多女性的身上?她们像只鸟,在历史中关了几百上千年,早已忘却了飞翔。偶尔有一只鸟,尝试拍她的羽翼去飞翔,其他的鸟却嘲笑他,去说他不懂得遵守自然的法则。然而却很少有一只鸟,即便是那些尝试过去飞翔的鸟去质问这所谓的自然的法则合法吗?
“是吗?”没料到安儿马上反问,“你辛苦吗?我不觉得,我觉得你除了喝茶逛街之外,什么也没做过,家里的功夫是萍姐和美姬做的。钱是爸爸赚的,过年过节祖母与外婆都来帮忙,我们的功课有补习老师,爸爸自己照顾自己,妈妈,你做过什么?”
我只觉得浊气上涌,12岁的孩子竟说出这种话来,我顿时喝道,“我至少生了你出来!”。
这段话是子君与安儿的一段对话。从这句话中我们不难看出,现在的有一部分女人,把生孩子作为自己的永远的资本。其实反过来想,这何尝不是一种要挟?固然生孩子所承受的痛苦是无法比拟的。但是生孩子至少是基于双方的愿意,而女人如果用这个问题作为资本的话。其实给人一种要挟的感觉。人的一生不可能靠一件事,或者是某几件事来,永远赢得别人尊重。所以我们首先是崇拜以及佩服那些生孩子的女人,但生孩子永远不能作为任何事情的借口。中国有句古话,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可这一句话,我至少为他生过孩子。就给人一种炫耀的感觉。
他不要我了?我呆呆的想:这怎么可能呢?去年结婚12周年日,他才跟我说,“子君,我爱你,即使要我重新追求你,我也是愿意的。”
这段话是在涓生向子君提出离婚的要求之后,子君的喃喃自语。从中我们不难发现,中国有很大一部分女性,她们在婚姻过程中,就是盲目地轻信男方所说的一些承诺。当然,我们并不是说这不是夫妻之间的一种信任。但至少我们不能把自己生活的希望,生存的希望及完全的托付于另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义务有责任,以及有能力,完全为我们负担我们自己的生活。所以为什么我们要去轻信他们的诺言?很多女人认为,男人的一些诺言,承诺给他们安全感的来源,似乎中国人很缺安全感,从古至今就一直在强调和追求安全感的存在,而且在女性身上体现的尤为强烈。倘若一个承诺,便代表了安全感的话,那么安全感的门槛是不是太低了?所以真正的安全感是来自于何处?其实真正的安全感是来源于我们的自身,是原来来自于我们自身的核心竞争力,是因为我们相信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我们能够体面的活下去,而不是去靠一些丈夫,亲人,朋友等等。
我没有做错什么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从不要捐身担心他只需拿家用回来要什么有什么,卖房子的装修他从来没操过心,都是由我来奔波到外地旅行,飞机票行李也应一律由我负责孩子找名校,他父母摆寿宴,也都由我来策划,我做错了什么?
这是子君在得知离婚之后的一段自己的想法。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什么?女性在受到一些重大的挫折的时候,第一个不是想着去怎么去分析这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而是现在看我们自己感觉我自己没有错,把我们自己当做非过错方。以寻求自己内心的一个慰藉。其实这想来也像阿q精神,似乎我们将自己置为非过错方,把自己作为受害人,让别人来同情,那所谓的道德为我们做主,让所谓的良心去谴责那个过错方,以得到心里一丝丝的慰藉。其实有什么用呢?还不过是自己在麻痹自己。与其在思考自己哪一些错了,哪些又没有错的事上,不如把自己的精力放在这个问题的产生以及解决途径上。
他只是吓我的,我得罪了他,约好了陪她吃午饭,又跑去见唐晶,他生气了,故此来这么一招,一定是这样的。
这段话是子君心中的侥幸的一种体现。其实自古以来,中国人骨子里好像就有一种侥幸的心理。当我们遇到坏事的时候,你总会想,这可能就是一个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可事实上却我们所想的不同。侥幸就好像一根稻草,在我们落入水中的时候,我们拼命的就拽住它,以为他好像可以把我们营救上岸。可是当那颗稻草被水冲走的时候,要么我们直接崩溃。要么我们认清现实,努力地蹬着我们的双脚挣扎的浮出水面。与其在侥幸的思考一切的时候。不如真真切切的去面对它,虽然会痛苦,但是这个痛苦确实无法用一个侥幸的心理就可以掩盖过去了。既然迟早都要面对,那么何必还要自欺欺人呢?
就像开头用的有所思的里面的诗一样。女性在发现男性变心之后,刚开始的时候,苦苦挽留,到后来,这时候变得决绝起来,变得坚强起来。可是当她在咆哮完,当她在说完“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之后,心中仍然是想回到过去,就好像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也许恋旧是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的情感。但是在婚姻关系之中,如果已经彻底的破碎之后,还把它捡起来。那就好像是一个玻璃杯,在没破之前,它光滑,它不会伤害到你。但是一旦让它受到破坏的时候,你再继续拾掇它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变的鲜血淋漓。
其实总的来说,当断不断是大多中国女性的特点。一方面她们试着独立,一方面她们却想回到过去。既然感情已经破碎了,回不到过去了,何必强求?人生的希望,自己的生活目标,并不是只在一个人身上,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为我们的生活,为我们的生命,为我们的理想,作出承诺并付之行动。如果有那么一个人的话,那他一定就是自己。
亦舒的这本《我的前半生》就是讲了子君在受到感情挫折之后,找回自我,走向世界的这个过程。虽然其中有一些观点我不太认同,有一些桥段我也不是非常的肯定。但是我从中看到的就是中国女性思维的异化。
我记得致橡树里面说过,我如果爱你,绝不做攀援的凌霄花。所以爱情也好,生活也罢。我们都不可能成为他人的附属品。也不能成为他人的附属品。没有一个人会为我们未来买单。
我认为女性的独立,并不只是思维上的独立。更需要经济上的独立。就像易朴生写的《玩偶之家》一样。结局是女主角思想觉醒,离家出走。很多人可能就看到这里就完了。可是鲁迅先生之后提了一个问题:那又怎样?鲁迅先生鲜明地看出,如果这个女主角,她没有经济上的独立的话,那么她离家出走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回到家中,第二个就是饿死街头。
对一个成年人,特别是女性,绝对不能失去经济独立的能力。因为经济能力是保证我们生命。如果连我们的生命都不能保证,何来谈我们生活?
以上就是我对亦舒的《我的前半生》的一些看法。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