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史栩

图为AI绘制。

1.

虫子，微贱、弱小。

倘是益虫，尚且能获得人类丝许怜悯；若为害虫，则死不足惜了。

然而，有道是：存在即合理。

反调君曾看过一部很黄很暴力的剧，叫《恐怖大师》。该剧第二季第七集讲述了：螺旋蝇会使牲畜病亡，年年给畜牧业招致巨额经济损失。科学家为除却它们，培育大量雄性螺旋蝇，置之于X光中以致不育。于是，“繁衍循环”被打乱，久而久之，螺旋蝇数量越来越少，濒临灭绝。然而，某种致命的“蝴蝶效应”悄然发生。男人们不知何故，个个患上“极端厌女症”，仇杀女人。

人类清除螺旋蝇，违背了自然规律，最终惨遭“反噬”。

如果说此一集是“诫人类应敬畏大自然”，道理浅显易懂，但未免不够深刻。反调君认为，导演还想表达某种辩证哲思。

恰如剧中台词所讲：“假如你是北极熊，（由于温室效应）你的浮冰开始融化。换言之，我们（人类）是害虫。”

反调君并非提倡，人类要放任虫子滋生。但人类在对虫子赶尽杀绝时，是否应怜悯内疚、有所反思呢？毕竟在更高等文明生物的眼中，人类也仅不过是“虫子”罢了。

2.

举个例子。

在《三体》中，三体人视地球民为虫子。

在掌握更高科技的三体人眼中，地球民的科技落后太多。如果不是相隔太远，三体人发动降维打击，分分钟能“鸠占鹊巢”，攫取地球。

三体人曾借助“智子”，语带讥讽地直嘲地球民：“你们是虫子！”可以说，三体人入侵太阳系，相当于一场“虫虫危机”。

当家园遭受入侵，在地球民的眼中，三体人何尝不是害虫？

3.

三体人派遣到地球的“智子”，之所以不阻止“古筝行动”，致使地球叛军几乎全军覆没，是因为“三体人不仁，以地球民为刍狗”。

三体人隔“光年”观火，看地球民相煎太急、你死我活。这和咱们童年时闲着没事儿就爱盯蚁群鏖战的感觉差不多。你我会向蚂蚁劝架吗？当然不会。毕竟这画面太滑稽，倘若真做，自己恐怕会被自己蠢到。

即便是帮自己的地球叛军，三体人也不屑于顺手搭救。

没错，三体人眼里的地球民，是落后，是微贱。但地球民就像坚韧的草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在《三体》中，表面大大咧咧、实则粗中有细的史强，为了帮助汪淼、丁仪这两位消沉的科学家“找振作”，开车带他俩“近距离观察华北大平原虫子生态”。

“是地球人与三体人的技术水平差距大，还是蝗虫与咱们人的技术水平差距大？”史强一语点醒了两位借酒消愁、醉醺醺的科学家。纵然只是萤火虫，也誓要为未来的地球保卫战发光发热。

看看吧，这就是虫子，它们的技术与我们的差距，远大于我们与三体文明的差距。人类竭尽全力消灭它们，用尽各种毒剂，用飞机喷撒，引进和培养它们的天敌，搜寻并毁掉它们的卵，用基因改造使它们绝育；用火烧它们，用水淹它们，每个家庭都有对付它们的灭害灵，每个办公桌下都有像苍蝇拍这种击杀它们的武器……这场漫长的战争伴随着整个人类文明，现在仍然胜负未定，虫子并没有被灭绝，它们照样傲行于天地之间，它们的数量也并不比人类出现前少。把人类看做虫子的三体人似乎忘记了一个事实：虫子从来就没有被真正战胜过。——《三体》

4.

文明与文明之间、种群与种群之间，应如何相处？

《哈利·波特》中，赫敏做得极好。尽管家养小精灵天生低人一等，但赫敏从未歧视过他们，而是成立『家养小精灵权利促进协会』，为之奔走呼号。正因如此，在最后的决战中，家养小精灵坚定地选择站在哈利·波特这边，共抗伏地魔和食死徒大军。赫敏的初衷想必不是图家养小精灵将来回馈些啥，但无心插柳的是，她尊重家养小精灵的做法确确实实获得了回报。

要我说，先进文明对落后文明、高等种群对低等种群，不说做到“平等相待”“给予尊重和爱”，但至少得给对方留条活路吧。这是最起码的。

不妨套用一句名言作结：“我未必欣赏你，但我誓死捍卫你生存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