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版
转眼,Jack去了阿富汗已经半年了。
日子在我那起落不停的情绪中,慢慢地流逝着。
“我已经接到了伦敦总部的通知,再过一个星期,我就可以离开阿富汗了。总部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我会到东京找你,你能请下假吗?咱们一起去京都呆上几天?我想去那里的寺庙,好好的还原一下自己。”Jack在Email里对我说道。
阿富汗的战事仍然在继续着,越来越多的西方人被塔利班俘虏禁闭,他们将斩首西方人的视频放在网上,向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政府示威着。
“一定要多加小心啊!”我在Email里叮咛道,并掐指计算着Jack的归期。
京都寺庙,图片来源于网络那个下午,我与小谢外采归来,看到胡明心神不定地在电梯口等待着我。
“你没事儿吧?”我的心一沉,用颤抖的声音问他道。
“抱歉……刚刚接收了路透社的消息,Jack他……被塔利班逮捕了……”
“阿?”我虚弱地靠在了电梯旁的墙壁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在悲伤,担忧和心碎中慢慢地煎熬着,每天密切地注视着国际新闻里,关于人质的报道。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新闻里说,包括Jack在内的那五位被监禁的西方媒体记者中,已经有四位来自欧洲国家的记者们通过其所在国家政府与恐怖组织间的协调谈判而获释;唯有美国公民身份的Jack仍然被拘禁着。
在国际新闻里,我看到了Jack的那一位以泪洗面的母亲,和忧心匆匆的父亲。
他们已经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做为换取Jack自由的赎金。面对着镜头,他们在愤怒地指责着美国政府没有像其他的欧洲国家的政府一样,与恐怖组织交涉,为Jack的获释而做出努力。
Jack的父亲也在指责着路透社没有尽全力营救Jack;而路透社则解释说,他们已经通过多种渠道与塔利班组织沟通过,得到的回答是:因为Jack的弟弟做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飞行员,曾经参与过轰炸阿富汗的行动:
“因此,Jack的获释问题是无法通过金钱的途径来解决的。”
一种极坏的预感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心。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在那一个分别的夜晚,Jack对我说过的话:
“干我们这一行的,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所以,我的哲学是珍惜生命里的每一天,不去想未来……”
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Jack早已经做好了随时会为他所热爱的事业献出生命的决心。
日子在我的悲伤和担忧中,慢慢地流逝着。
那个下午路透社发来的新闻终于印证了我那个最坏的预感:在Jack拒绝了恐怖分子要求他代言,在录像中向美国政府和西方发出警告的要求后,决定将他斩首,并将他被斩首的录像传到网上以示威胁……
我整日整夜地发着高烧,在昏迷中,我能够感受到Jack的那一只大手正在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我听到他对我说:“……如果我这次死不了,我还会回来找你,我才不管你会在中国还是日本……只要你还没嫁人,我就一定会把你给抢过来,记住,只要我还活着……”
大病了一场后,我强打着精神返回了工作岗位。
电视台里的同事们都在小心地绕过有关Jack的新闻,甚至在说出“路透社”几个字的时候,都会压低了声音,极为不安地看看我。
我变得很沉默,每天强打着精神在自己曾经热爱过的事业里挣扎着。
我向台里提出了辞职的想法。台长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在对Jack的遇害表示了同情之后诚恳地挽留着我。
从台长那里回到办公室后,我便开始写我的辞职报告。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拿起了听筒,电话里传出了接待室小姐那轻柔的日语声:“……有人找你,你能否来一趟接待室?”
我关闭了电脑银光屏上的文件,朝着接待室走去。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