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某个夏日的正午,海边一个小小渔村里,空气中弥漫着咸味和潮湿闷热的感觉,村道边树影婆娑,无奈的树枝举着胳膊承受着烈日的酷刑,千百只知了发出惊人的声浪,仿佛在反抗这烤人的高温,远处海岸边一望无边的黑松林,静默的站着,遮天蔽日的松枝掩盖了海浪声声。
傻小子们
这个时间段,村里根本看不到人影,村里人都是早晨四五点就起来干农活或者出海打鱼,中午酷热的时候早就回家休息了。只有一群傻小子在村里疯跑野拉,毫无顾忌的大喊大叫追追杀杀。
二狗家的房背后有一个大土堆,是这群野孩子的游戏圣地,他们一个个呲着牙流着汗,戴着柳条帽,嘴里叼着狗尾草,跨着二根梁的破背心,裤兜里揣着木头枪和胶皮弹弓,个个屁股上的补丁摞补丁,脚上踢拉着破胶鞋。他们手里挥舞着长树枝你追我打,在土堆旁边转圈的跑,一个不起眼的大土堆,让他们天长日久的打提溜滑,土坡也给蹭的油光水亮。这几个人见鸟打鸟见狗打狗,真真是做到了狗不稀罕鸡不待见!
此刻,他们正在抢夺着一个破皮球,你扔给我,我扔给你,一个失手,球突然飞进了二狗家东边的破院子里,那是老韩头家,这群孩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就像刚才那个烂皮球一样泄了气,都坐在原地不敢起身去找。
倒霉户老韩头家
这个老韩头可是村里有名的倒霉户,他有两儿一女,老伴儿去世有七八年了。女儿嫁的远,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两个儿子,大的前几年车祸瘫痪,儿媳妇守了一年后扔下孙子跑了,瘫痪儿子又气又急竟然撒手西去。没过两年,小儿子下河游泳溺水而亡。悲愤之下老韩头领着孙子投奔女儿家去了。
老韩头扔下了这个带着小院的老屋,天长日久,大门破败院墙垮塌,野狗野猫蹿了进去,成了它们的乐园。蹊跷的是,每次大风大雨的时候,总听见他家啪啪的有规律的敲门声,邻居们疯传他家闹鬼,谁也不敢进院子一看究竟,只嘱咐各家孩子远离这个危险之地。
如今几个傻小子二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办?就这么一个玩具还有点意思,就这么放弃了又不甘心,最后几个人一商量,推举胆子最大的瞎闷头和刘虎子,让他俩进去看看,刘虎子瓮声瓮气的说:“去就去,青天白日的能闹个啥鬼,我才不害怕呢!”俩人站起来就垫石头,一前一后的踩在上面,跟头把式翻墙而入了,墙外一群孩子探头探脑的就等着有球飞出来。
干尸乍现
不到三分钟,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俩小子连滚带爬的从院墙上翻了出来,大声的喊着:“死人了!死人了!娘唉!吓死俺了!”几个院外的孩子,有胆大的也跑进去看了看,鬼叫着回家去了,其他的则做鸟兽散。
不一会儿,村支书王大头披着小褂,领着几个年轻人出现在老韩家门前,身后一些村里人也朝这边跑过来,大家站在门前议论纷纷。几个人手拿锤子几下就把铁锁砸开,拽开大门,就看见正对面堂屋门粱上挂着一具干尸!
这是一具衣服破烂不堪的女干尸,脖子挂在门梁垂下来的一根绳子上,脏兮兮的长头发垂下来遮盖住了面部,撩开头发一看,面部皮肤黝黑,紧贴着骨骼,眼球鼻子嘴唇都没了,剩几个黑窟窿,残存的皮肤也大部分破裂爆起。身上的粗布衣服不但颜色褪的不清楚了,还烂成了一绺一绺,脚上一双黑布鞋也烂了一半儿,边上打转的绿头苍蝇嗡嗡的叫,一哄一堆呼的飞起!
王大头皱着眉头看了看,问边上的李富国:“这是谁家的?”李富国看了一会儿,小声说:“好像,好像是杨杠头家的娘们。”“快去叫他来!”
杨杠头来了
不一会儿,杨杠头勾着腰出现在了老韩头院门口,围观的人叽叽喳喳,“杨杠头,快看看,是不是你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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