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的炮弹落进战壕,炸起一根根土柱。朦胧的硝烟中,两名士兵在四散的弹坑中匍匐前行....
“见鬼了,从昨夜开始他们就没停过”。“詹姆斯,你受伤了吗”?“啊,是啊,不太妙,脚踝大概是断了....帮我撕开裤腿”。“嘶”....顿时,鲜血顺着脚跟潺潺流成了小河。尸横遍野的沙场上,只有后方阵地还存活着苏联两名士兵。
“怎么了”?爬在后头的士兵问道。“炮击频率好像变少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转移”。“我的腿走不了,安德烈,你回去后把这封信寄给我妻子,我帮你拖延一会上来的德国佬”。“我背你”。“不行,你需要体力离开,不能有累赘”!两名士兵争执起来。“没时间废话了”。“啊!啊呀!你,你快放下我,混蛋”!啪!一颗子弹射中了背上的士兵,鲜血喷溅而出。“安德烈....保管好我给你的信,下辈子见吧....”轰!一枚手雷在不远处爆炸,背驮着人的身影应声倒地。
这是哪?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景象....天堂吗?嗨,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盘坐旁边一名身着白褂的医生问道。“这是哪”?“德军营地,我是苏联十三集团军63旅随军军医加斯特”。“安德烈,苏联十三集团军8旅一等兵”安德烈自我介绍道。“我为什么会得到治疗”?“这里是战俘营,德国人还不知道我救人的事,当然,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一个同伴”。“德国人倒是把你和另一个人运回来的,不过到这时他已经死了,德国人把他埋在营地后面的土沟里....”“这些混账”!....安德烈咬牙切齿,眼神中充满熊熊愤恨。
“抱歉,我们这里的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挚爱,请节哀顺变”。“我明白”。军医加斯特见安德烈情绪平复了许多,便又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搞到药品,刚才给你治疗的药物是仅剩的了,想接二连三瞒过德国人可没那么简单”。“我知道,如果我能逃出去的话,可以带来救兵”。“你说得轻巧”。加斯特朝外边努了努嘴,“一道道哨兵,还有木围墙上的铁丝网,要是逃得出去早逃了”。
“好吧,办法总会有的,现在我该干什么”?“在德国佬来巡查之前赶紧拿起铁锹铁锄出去挖石头干活,否则免不了一顿棍子,搞不好还会落下残废,那可是太糟了”。“我的胳膊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哦,你手臂里的弹片我暂时无法取出,我会再想想办法的”。“只能这样了”。安德烈费劲得动了动僵硬的左臂。
喂!俄国猪,起来干活,都给我起来干活了。拿起那该死的农具!草棚外响起德国兵的叫嚷声。“好了,我们得快点了,你要尽力保持,不要牵拉到伤口”。“我知道”。
“嗨!嗨!你小子干活偷懒,两只手一块给我使劲抡,别让我亲自教你”!身旁一名巡视监督的德国哨兵龇牙咧嘴得吼道。“怎么?左手还是不往外使劲是吗?我们每天喂你们的食物都是白费的吗?快他妈的给我好好铲!”说完,一记棍棒砸在安德烈左肩上。“可恶,没想到还是被德国佬盯上了”,这下不妙了。”“够了,俄国猪,你是在耍我吗?这回有你们受的了,今天饿你们一晚,记住,都是这小子害的”!德国兵说着用铁棍指了指安德烈,随后气哼哼得扬长而去。
“今天对不起了,诸位。”入夜,安德烈对草棚中的其他苏联俘兵道歉说。“没关系的安德烈,这里的人有些是几星期前来的,有的已经被囚禁已经将近半年了,我们一直苦苦支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果你有计划离开这个地狱的话,我们某些人宁肯死去,也要捍卫希望的曙光”。战俘中最有威信的老兵赫尔特诉道,他是一名中尉。
“之前也有人尝试逃跑”加斯特站在旁边说道。“但是被德国人发现用枪打爆膝盖,吊在马厩里活活折磨死了,协助他的一名同伴也被处死”。加斯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不过,安德烈,这段时间以来你是我遇见最有胆魄的人,又有谁甘当奴隶,现在想来在这又能活到什么时候,宁肯这么像狗活着的人才是要死的人,团结起来为自由而战的人才是能够背负荣耀活下来的英雄”。今夜我们就杀出去,哪怕逃出一个人,也能带来东边的部队。”“为自由与胜利而战”!全体战俘高呼。
砰砰砰砰砰....机枪射出一连串红通通的子弹,苏联战俘一个个冲出,又一个个倒下。直到那挺机枪所有弹药耗尽。剩下的苏联战士同惊慌赶来的德国人近身肉搏,苏联士兵无不以一当十。个个战意澎湃,杀气冲天。全副武装的德国兵竟被连连压制。砰砰砰砰砰....“不好”中尉老兵赫尔特望向远处几座瞭望堂上的机枪,德国佬已经有人爬上去了。快往外冲!”“冲啊”!苏联士兵们无不浑身浴血,如骇浪般朝营门奔去,塔上的德国人不顾残存的友军连忙开火。一位位苏联战士永远倒下。“安德烈,你寄托了我们的希望,承载我们所有人的意志,走吧”!老兵赫尔特拼尽全身力量拥住安德烈翻滚着离开大营。安德烈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倒在身旁的老兵。奋力向东方奔去,向前!向前!继续向前!子弹打穿身体,打断肢体,腿跛了,血好像流尽了。但是它打不透我的凌驾于物质上的意念....直到实现希望。安德烈眼前不断浮现出军医和老兵面容,朦胧间,有一面红色军旗由远及近,渐渐成像。耳畔似乎响起了熟悉语言的呼喊声。最后的白云蓝天格外美丽清晰,战友詹姆斯站在天边沐浴着阳光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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