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号,梁仁回到了他的故乡或者说出生地——丰邑县,一个南方小城。
回来之前,他是踌躇满志的。已经大三的他,有着考研的想法。他也是实在对这个寒假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独特的打算。
从车站回来,家里是熟悉的样子。火车站到老城区的小家,一走就是三年的距离。
梁仁自己心里也感到了些许哀伤的气息。
走在灰青色的楼梯上,看着墙壁上斑驳的小广告,横七竖八地写着电话号码,也不知道谁会拨出去。
终于来到了家门口,岁月似乎并不曾经过这铁门,门面上黑色的硬皮依旧,可以,很自然的模样。
推开了门,他放下行李箱与背包,坐着床上躺了下来。舒展了一下身子,便站起来走向熟悉的地方——电脑桌前,我打开电脑,想来有许多事情可做。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开始下载起游戏——英雄联盟。
时间飞逝,又是要过年的关口了。
“儿子准备一下,我们去敬老院看外婆。”妈妈的一句话惊醒了梁仁。
梁仁心里其实是不愿的,他不知道去看外婆干嘛。
虽然在家里也显得有些空虚寂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可是离开为所欲为之小窝去往一个许久未到的地方,想来也不是什么非常惬意的事情。
我实际上是反对的。
但是我的声音总是被漠视罢了。我算是被迫去见外婆的,说起来有种残忍的意味,好像是我在经历什么苦难。其实谈不上痛苦,只是总夹杂着不一样的心情。
我总是并没有准备好的状态,也总是不适。
坐着电车的后座上,我习惯于闭上眼睛,每次当我不需要开车时我都是如此,也许我在拒绝考虑更多的东西,这是我幼稚的原因。
原来我以为我想的很多,现在才发现我想的实在是太少了,而且我还疲倦了,便想的愈发少了。时间只是静静地流逝。
路走到了尽头,我看见民政局的大门耸立着,我们走进大院,绕过高大的办公楼,终于来到后面的敬老院。我看着母亲停好电车,跟着她的身后走上楼。
我走上大理石台阶,看见许多老人坐着门口两侧的长凳,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很遗憾没能给你们什么东西。想想也是,陌生人就注定擦肩而过。
我静静地走上二楼的通道,随母亲直到路的尽头。我看见一股说不出来的意味,或者说我感受到了。这里不是医院,没有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然而却孤寂且阴暗。很多时候我发觉那些难以言表的味道,气味在蔓延,我无法确信它是香的,但与我而言,我姑且将它称为麝香味,似乎沉淀起来的东西总是给我这样的体验。虽然生命还在继续,却隐约看见腐朽的踪迹。
我终于见到了您,我亲爱的外婆!很多时候旁人乃至于说父母给我打上内向的标签,我不想说什么,它不能使我难受,我想就是这样,如果它让我痛苦,我会走的。见到好久不见的外婆,看见她苍老容颜上那一双小眼睛,她直直地看着我们,我来到床边,听见外婆嘟嘟囔囔地说:“这个眼睛子”,她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我印象里的外婆当然是好的。她对我和姐姐都好,不像幼年时漠视我们姐弟的婆婆。
而现在呢,她老了,确确实实是枯萎了。我不曾想过那个自己种菜收获的老人失却了脸上的神采。我总是伤感的,做着一些不合时宜的空虚梦想,在那个世界里大家都能好好的。
人生不是斗争的产物,却是斗争。
这些年来外婆接二连三地遭遇了苦难,她先是独自一人在乡下老宅打火炉时滑倒一屁股坐到了上面,又是在我家的厨房里不经意间一转身便又跌倒了,接下来的便是痛苦的回忆了。
有时候我想我是可以理解那些老人家的心情的,他们就像我的外婆一样,害怕给年轻人带来沉重的负担。有些人却并不领情,残忍地对待老人视之为累赘,我想他们的人生无所谓悲惨却充斥着唯利是图的宿命。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也许没有人喜欢被操控。
母亲带来了排骨汤,用勺子喂给外婆吃。也许值得庆幸的是外婆还没有到那种所谓之的瘫痪的程度,但是外婆时不时流露出的死的决心确实让我感到动容。我无法想象到我的舅舅阿姨们是如何看待她的,然而我的外婆可能意识到了这样双脚无法走路只能坐在轮椅上,即使到了这新年的日子里,她却还在这清清冷冷的,事实上她明白她俨然成为了大家的负担。
我本不想这么说。外婆从来不是什么累赘之类的东西,我也知道对于外婆在我家的跌倒事故,大舅舅一直有着一些看法,抱怨小舅舅不接外婆到家里,他也暗地里觉得外婆的确是大家的负重。
可是我依然相信大家的心意,可能会有所不满,也许会想抱怨,但不会放弃努力变好的决心。大家还是爱你的,我亲爱的外婆!
一直以来,人们都主张要有追求。我想我并没有什么追求。
梁仁觉得自己是个很平凡的人。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在为什么活着,我活着的目的似乎不是这样,难道是那样?
在别人的故事里,有为科学奉献自己的一生的人,有为爱情赴汤蹈火的人,有为亲人奔波劳累的人,甚至于那些沉迷酒色的人也自觉幸福。
鲁迅说:“天堂有我所不愿的,我不愿意去:地狱有我所不愿的,我不愿意去,我将彷徨于无地。”我想我也是如此吧!不过说到底不情愿的话还是无力的表现,我能怎么办呢!真是嘲讽啊!
看着外婆头上灰黑的头发里面夹杂着银发的踪影,这个人确实是变老了呢!
我还记得所有人,我们一整个家族在一起拍照片的时刻,当时感觉没什么,现在竟然觉得很暖心的回忆呢!大家都在一起的日子,分享快乐,好不快活!
梁仁并不能做什么。他突然想起高中在教学楼角落里的小书屋里看到的安妮宝贝的《告别薇安》封面上写着一句话:“那一刻他们共同站立在宿命的掌心中是两颗无知而安静的棋子,一盘被操纵的棋局,棋子是不该有任何怨言的。”我并不是一个相信宿命的人。
路这种东西本来是无有的罢了!人走的多了也就有了。宿命看重的是结果,我想我是可以改变它的。
外婆吃了一些汤便喝不下了,虽然他们带了不少草莓橘子之类,可惜现在的外婆上厕所也成为了一件艰难的事,所以吃东西也分外的小心。梁仁心想我能承受这样的苦难吗?看起来生活很平静如常的样子,每天都有人经历着生死离别爱恨纠缠,地球却依然按照万有引力定律绕着太阳旋转。沉浸在感慨中是不行的呢!梁仁明白很多人所面临的困难比他的还要大,也许有人在声色犬马之地堕落,却也还有人在苟延残喘地挣扎。对,挣扎。
这现实的模样看起来是可以打破的似得,然而我渴望挣脱,却又难以挣脱。我不是囚笼里的金丝雀,却也自认为改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终于终于到了要走的时刻了,妈妈整理好东西,叫上梁仁。梁仁呆呆地跟着母亲走出这冷清的小屋,却又听见母亲抱怨说:“怎么又没礼貌了?也不跟外婆说再见就走了!这孩子真是不乖啊!”梁仁听见了却无言以对,只能沉默。他们之间总是夹杂这沉默的距离。
对待于父母的抱怨,梁仁只能沉默了。在他心里,也许他也没有意识到他轻蔑地认为父母是不可沟通。抱歉呢!父母就是父母,感觉似乎是小时候父母的责骂殴打让他养成了报喜不报忧的习惯。这股说不上来算什么的仇恨就像多年前种下的种子,慢慢蔓延,阻隔了梁仁与父母。
夜渐渐深了。梁仁和母亲终于回到了家。
母子俩也没有就此事进行过什么感想。
是的呢!很平常的吧!我的老外婆!她也曾今有过青春的时候,现在却在死亡的边缘。大家总是忙的,也不可能总有人看护着外婆,只好把祝福放在心里,希望护士们多尽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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