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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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天机织时，燕塵百无聊赖的坐在他对面，心思不佳，问道：“好生无趣，这个已经玩腻了，还有什么法子没有？”天机织道：“你既然寻不着乐了，还是快放了我吧。”“这怎么使得？我那舍得放你走呀？”思索之际，有人进言道：“殿下，听闻先皇曾有一口水井，将人当作水桶投到井里，浸一阵子提起来再投进去，来回反复。”燕塵想了想，似乎没这么有趣，但也不妨一试，便吩咐人找个大点的水井灌上水去。

      拖着天机织到水井旁，他瞥见井中水花翻绿，浮着一层青苔，道：“喂，燕塵，玩笑不要开大了，我这进去再出来可还活得成吗？”燕塵秀眉微挑，笑道：“你担心什么，这么多人还能让你死了不成？难得我有兴致，倒看看谁敢要你性命去。”天机织心道，可不就是你一直为难我，其他人却也没有这个意思。

      浸入水中七八秒钟，绿波中便泛起红色，很快晕染，占据了整个水面。提起来一下，天机织只喊道：“别、别．．．．．．”又被投进去。他不知上面的人多长时间切换一次，每每咳嗽着还没来得及吸气就重回水中。

      好在天机织常常爱在寒潭游玩，也不至于被淹死，终于挨到陆地上，燕塵来到近前问道：“天气再这样冷啊。你可冷么？我给你烧火去取暖罢！”天机织神志不清，但从不怕冷，哪怕是冬天，身着夏装也没有大碍，道：“不、不，没有。”燕塵笑笑，也不理会。

      眼前亮光乍现，天机织看到燕塵举着火把靠近，以为命不久矣仰头望道：“实在不巧，小儿生不逢时，赶上世间出现四皇子这般人物，算我倒霉。无妨，再过九年重有所成，定比当下要好得多！”燕塵这下顿了火把，不悦地说道：“你把我扁得厉害，我更不能给你好受了！”

      这时忽然有一众人冲来，为首的喝道：“四殿下，陛下早在十天前便应允放了天机织，为何时至今日仍然拖欠？”“何时下的旨？我怎么不知道的？”燕塵心下疑惑，不知如何说来。那人将锦帛展开，递给燕塵，道：“四殿下亲自过目。”燕塵诧异：“前些天并没有人向我传达此事呀。”“十天前送到玉庆殿上了。”来人鞠躬。四皇子疑视众人，为臣者不敢插话。

      “哎呀呀，抗旨不遵，滥用私刑！”又有一队人从别处来到，领队正是燕择，“四殿下，您这是在干什么？可否给微臣解释一下。”燕塵怒哼一声：“总是紫气阁的。坏我好事得总是紫气阁的！”接着道：“我干什么还要向你汇报？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你就是燕云十六的走狗，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了？”燕择也不生气，又鞠躬道：“好好，那您好生和萧将军说道，人我就领走了。”燕塵欲上前抢天机织回来，已被先前来人萧桦宴截住。

      燕择带天机织换了一身新衣，是紫气阁御用裁缝臣汤的手艺。“公子与我家少爷身材相仿，刚做出来，就给公子穿吧。”天机织却想，什么鬼话，怕是六皇子早想好有这样一天，提前为自己做的，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燕云十六邀请天机织在紫气阁住些天，而天机织心情尚未缓和并不答应，备车备马送他回了天堂谷。

      “燕择燕择，你怎么让天机织走了呀？”六皇子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脸问道。“不是您差我送他走的吗？”燕择道。“是呀是呀，嘻嘻，是我说的。”六皇子翻了几页书，“我怎么放他走了呢？”终归是个小孩子罢了。对于六皇子，这多半也是个和四皇子的小把戏。

      回来的三天后，老爹才到家，估计是办别的事去了，并不知道天机织最近的事，只觉得他消瘦了些。天机织的伤又在隔天痊愈了，不管燕塵半分没有提及落水打架的事，只拿他当解闷的；不管为什么燕云十六要救自己。他摇了摇茶杯，轻描淡写得笑笑：“贵族小姐们挺可爱的。”

      老爹从前倒没发现，天机织此行回来还有点莽撞浮躁了。

      十一岁诞辰，老爹特意带了古玩和点心为天机织庆生，老爹问道：“许的是什么愿望？”“其一是爹爹福寿康健，其二得等实现了在告诉爹爹。”

      清明春声落竟锵，剑走追锋壁走芒。冬起成卧千堆雪，病榻难为竹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