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回家过年了。
郑少还没有回去,他老板器重他,带他去别的厂里看看,问他想不想自己做老板?郑少心里早想过,只是他左考虑右顾虑的,听他老板说货源与销量他会替他提供,这完全就是天上的馅饼掉下来砸到他头上了,这样的机会不把握就是傻子。郑少喜在心里,想着明年过来大干一场!农历二十四过小年的那一天他才背上行囊,挤上火车,一路直奔苏默然家。
苏父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背袋子叫花子似的人,尤其火车上面一挤,灰色西装皱巴巴的,还一脸的疲惫相。他问:
“干什么的?”
“叔叔,我找默子的!”这一句话刚一出口,苏父就把他往门外推。
“默子,你出来,我只看你一眼!”郑少喊。
苏父一听,气来了,拿起一个扫帚朝郑少打过去,郑少也不让,让他打,这个精明的瘦老头子,真的无法接受默子在外面交这样叫花子似的朋友,他还没往远处想,如果知道其中故事,肯定当场会气得中风。因为他认为女儿应该跟老师或公务员交朋友。这样才般配。而郑少还在院子里喊:
“默子,默子,我要看你一眼!”这话好似侮辱了这老头一般,气愤的破口大骂:
“你回家照照镜子,看你配不配得上苏默然!”苏父一边挥舞着扫帚,一边把郑少往门外赶。
默子听到父亲在楼下骂人,推开阳台的门,看见郑少狼狈之极,她心里没一丝感觉,只是悄悄地把门关上了。
没过两天,郑少回家换了行头又来了,但这次连院子门都没进去,他在院门外喊:
“苏默然,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楼上的默子只当是风无意吹过,堂屋里的苏父听见了,拿着木棍就要出去打,被苏母一下扯住说:
“你让他喊一下就会走!”
谁曾想这郑少特有耐力,他居然在寒风冷冻里,坐在院子外的墙壁下,直到天黑。而苏家的大门一直紧紧的关闭着,仿佛家里没住人似的安静。
过年的前一天,他又来了,遥途路远的过河渡江,搭汽车一路奔波从西乡到东乡,但还是没有见到苏默然。
这看上去连不到一起的两个人,感觉八辈子也打不着一对根本就没戏,只是郑少一厢情愿罢了。
第二年,郑少借尽了亲戚六眷的钱,到信用社拿利息贷款到广东开沙发厂,他是乡里最早一个在广东开厂的人,第二年赚了钱。他第一件事就是开着摩托车去了苏家。
苏父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敞开的西装笔挺,腰间别着BB机,手上拿着大哥大,头发油光油光,皮鞋干净程亮,一副九十年代最时髦的打扮。苏父把他让进堂屋里,这已经是作出了最大的让步。为什么要让步呢?原因有三。
第一,苏默然跟陈建伟是他一手拆散的。(只是默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而已)第二,苏默然从广东回来之后,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跟父母没有半句沟通。第三,都二十四,快二十五了(当时是大龄剩女了)一不找男朋友,二不相亲。人家说媒的都不上门了。因为她拒人千里之外。作为父母都为她干着急。
默子自从去广东丢掉了工作,他父亲找领导,送礼物,做人情,好不容易在小学替她谋了一份工作,也没见她笑过,所以父母的心里都堆起了不解与困惑。
默子听见郑少来了,她从楼上下来了,只一句话:
“嫁了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平坦,自从那次之后加上陈建伟他们结婚了,她整个人感觉心都凉了,觉得这一辈子嫁谁都无所谓了。所以她就答应了郑少。
那年劳动节,郑少娶苏默然。十万聘礼,(那年代是天价,因为大部分只有三万,多的四五万就已经很阔绰了)十里红妆,他们的婚礼空前的热闹又有排场。十里八乡都来,只为一睹新娘的容颜。
苏默然风风光光的嫁给了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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