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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写作成了我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当提笔写第一个字的时候,我的大脑立马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大脑开始组织表达的内容和素材,千万脑细胞在这次写作中将自己的工匠精神发挥到极致。
此刻正值晚九点半,明天是表哥结婚的日子,老家一行来了14位亲戚,有爷爷的兄弟姐妹和奶奶的兄弟姐妹等人,可谓是浩浩汤汤。我正坐在江苏泰州姑姑家的卧室里,身子耷拉在桌子一旁,不时地敲击着手机上的键盘。两个姨奶(奶奶的妹妹)、姑姑、奶奶四人开始打升级(山西地区的一种扑克牌游戏),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牌情,不时哈哈大笑,不时剑拔弩张,大会有掐架的阵势,更有甚者拍案而起,在外人看来跟吵架无益。这种扑克牌游戏可能从骨子里就带有山西淳朴彪悍的民风,这也是身处其中的人们独有的乐趣。对于这种游戏的历史,我从记事起身边的大人便开始了,所以这种情形对我来讲特别熟悉。四人互相的碎碎念里有细小的吵闹声,这种喧嚣一点也不让人感到聒噪。一是很久没有听到这种杂乱声了,二是这种游戏在异域开花着实有种不一样的喜感。
跟这些爷爷奶奶的联系,从小到大一直保持一年一见的频率,那时候的时光很慢,仿佛时间在他们脸上留不下什么痕迹。每年的正月里奶奶的这些个弟弟妹妹们会组团来给她拜年,带上丰厚的营养品。在他们的眼中,这位孀居多年的老姐姐着实不易,所以每年会节庆日来看上一看。而我们的每年一见就发生在正月里。小时候看到生人我会容易害羞,直到现在也没能跟谁自来熟。特别是当这些爷爷奶奶们给我发压岁钱的时候,我紧张而又激动,就跟上课被老师叫起来提问时的心惊胆战一样。
是的,时光在我们不知不觉中悄悄离开,留下他们脸上成了深浅不一的皱纹,仿佛那些年的时光在行近时故意以0.5的倍速前进,不知不觉中以2倍的倍速加速前进,让人一下子发觉过往的一切仿若南柯一梦,让人深觉时光苦短。但欣慰的是,爷爷奶奶们的声音依旧如儿时般熟悉,不改分毫。夜那般宁静,爷爷奶奶的说话声被黑夜吞没,化为夜晚一屡轻微的凉风。思绪在这个花灯将歇的夜里翻飞,爷爷奶奶互相提醒着对方每日必做的事宜,听起来可爱而又温暖。对的,温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慢慢迷恋上这种自然的关怀,就拿今天晚上上届二年级孩子跟我说上课时会看之前语文书来怀念我的可爱举动。还有就是舅爷爷(奶奶的弟弟)从一大堆药包里拿出奶奶要吃的一粒药,吩咐她用干净的纸片包好,还嫌弃她说明天别又忘了跟我要,所以提前拿给你。这种平凡的存在在他们接近50年的婚姻生活里频繁出现,这种不值一提的琐事真实地发生在每一个平常的时间罅隙里,让人感动也让人敬佩。这种真实让人安稳,让人惊喜,但也值得人敬畏。
人越老越慈爱,越能够放下对这个世界的固执,从他们微微佝偻的身影里我们会发觉岁月和经历给人带来的洗礼。就拿舅爷爷来说,年轻时英华健硕,给人不怒自威之感。而今看来,岁月让他变得柔和静缓,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花甲老人的龙钟之象。那些年的风光岁月仿佛水中浮影,再也回不去了。时光顽皮吝啬,只留给他一脸的慈爱。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小姨奶(奶奶最小的妹妹),衰老似乎对于她来讲过于刻薄,这可能是所有精致女人都要面对的残酷现实。但那种衰老并不可怕,这种正常的生理变化发生在她身上好像一点都不突兀,因为她原生态的气度足以跟可怕的衰老抗衡,所以她看上去反而更加优雅。从举手投足、礼仪文明种种表露出来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而心生佩服。我第一次觉着优雅这种东西好像跟学识没多大关系,让我第一次很踏实地不再害怕衰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我特别感叹那些藏匿生老病死之中的伟大哲学。
夜已深,爷爷奶奶们已经散去休息,我也喝下了奶奶递过来的三粒感冒药准备休息。这篇文章已经接近收尾,我再也没以往那种写完一篇文章以后巨大的充实感,以此而生发出让人彻夜睡不着的兴奋感。此刻我正觉着很平静,没有太大的情感起伏。就好像这一切是自然而然的事,也不太在意别人对我写完这篇文章的评价:语法是否正确、炼字是否贴切。我只觉得,这些随意组合起来的文字表达了我放下最真实的想法。
往日不可追忆,而写作成了我记录往事最好的方法,它会帮我把那些残缺的记忆拼凑起来。写作是还原记忆最好的方式,它不会如视像般会模糊,不会如相片般会泛黄,它会永远存在某一个地方,当我想起时会带我回去重温那些美好的时光。它会让我不再畏惧时光的流逝,会让我尽量做到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温柔,它的力量影响着我,也期望能感染到正在读它的你。
好了,奶奶催我睡觉了。我们下次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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