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暑假的某一天,我打开电视机无意间调到音乐频道,正在推荐近期新歌,一个新鲜的声音让我停下了动作。当唱到“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时,瞬间让自己想起小时候时住的地方,窗户临着街道,每当下雨时,我最喜欢趴在窗户边街上的行人们:有的慌慌张张跑着躲雨,有的急急忙忙收拾小摊铺子,有的坐在屋檐下伴着雨声聊天。雨逐渐下大,整个街道都笼罩在无数密密麻麻的雨线当中,被切割成无数个碎片,整个世界变成了零散的拼图。所以一听到这句词,立刻勾起自己关于雨天的记忆,一座颠倒的城市。就这样第一次听到苏打绿这个乐队。
时间到了2008年的某个夏天,我正在读高二。周末的时候在教室里刷题,有同学用音响放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清亮磁性的声音将我从题海里拉出来,瞬间一震。赶忙问同学这个女歌手是谁?然后在同桌的爆笑声中,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好听的嗓音属于一位叫做吴青峰的男歌手,是台湾苏打绿乐团的主唱。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被安利了他们的许多歌。《这天》也是其中之一。出场第一句声嘶力竭的“够深刻了吗?”突兀而起,所有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不停地往外奔;整首歌听完后,一种血淋淋的伤口被撕开,然后又不着痕迹的复合。只有那种疼痛的感觉刻骨铭心地留在心里,恍若隔世地提醒伤口的存在。
从此以后,我成了他们的粉丝,路人粉。关注他们的动态和作品。才知道,原来那个暑假听到的小情歌就是他们的作品,黑手的手绘大树无限蔓延,颠倒着整个城市。
2在我们高中的时候,韩风来得轰轰烈烈,东北邻国的长腿高颜值欧巴轻而易举得俘获了大批在学业中挣扎的青春期少女芳心。他们头顶光环,外表靓丽,全身都BlingBling闪着光,瞬间打破少女的心防,是少女情怀的最佳倾泻对象。虽然语言不通,根本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说些什么,但这一切在泛滥的春心面前不值一提,依然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疯狂不已。记得当时,有一位同年级的女生在东方神起官方论坛发送的消息被回复了,整栋教学大楼的女生都为此奔走相告,排着队瞻仰那部蓝屏诺基亚手机,发誓永远守护它,绝不断电。
自己也是这股韩潮中的一员,和班上的几个喜欢东方神起的女生一起花痴。MP3里面全是他们的歌,每期出的海报杂志必买无疑,练就了一身听音辨人的本事,一开口就知道是谁在唱歌。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在脑海里经过无限的放大和美化,他们的一切都如神话般完美,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中不想醒来。
相比之下,苏打绿就太过清醒和接地气,他们让你直面伤口,映照出腻心中的不安和恐惧,点出你的美梦是如此的虚幻和脆弱,一碰就碎。
对于韩星的痴迷,就像是一场癔症,青春的亢奋和躁动制造的一场狂欢。我们过度的透支热情,在燃烧后只剩下淡淡的轻烟随着叹息而消失。当组合没有预兆的突然解散,你还沉浸在他们含情脉脉地说团体就是家,永远在一起的童话里。美梦破碎,谣言四起,成员各奔东西,风波不断,你自己就像漂浮在空中的肥皂泡一般瞬间被引爆,亲手筑就的神坛哄然倒塌,世界一片混乱。
但是你自己却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和崩溃,反而隐隐有一种事实果然如此,仿佛早已预料到了如今的结局一般松了一口气,好像自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尘埃落定的踏实感。我们的热情就像一场龙卷风,过境后只剩下满目苍夷。然而苏打绿这盏孤灯却一直陪着你,虽然有段时间在风中摇摇坠坠,被季风携带着的狂暴光芒遮蔽。但是在这短暂的强光消失后,显得如此醒目,温暖了你的漫漫长路。生命中,有的人惊艳了你的时光,有的人温暖了你的岁月。惊艳时光给了你珣烂的理想,温暖岁月给你长情的陪伴。
3上了大学之后,再也不关注韩流动态,他们在自己的生活完全失去了痕迹。而苏打绿,一直放在自己的歌单里,关于他们的信息慢慢多了起来。歌曲循环的时间越来越长,当有一天,当别人提起他们时,自己可以滔滔不绝讲出一大堆时, 才发现,已经在我的生活中占据了牢牢一块地方,给我的生命留下了深刻无法取代的烙印。
2006年到2019年,蓦然回首,惊觉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他们的音乐构成了我的最好的青春、最好的时光中的背景乐。
现在,自己已经不需要时刻关注他们的动态,搜集他们的杂志报刊。只要每隔一段时间,看到他们的新歌发布,偶尔在电视或者电脑上,看到他们活动的身影,就会感到安心。他们的音乐,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循环,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再听,又会有不同的感受,好像找到了不小心遗失在时光中的一块心情。
一想到,自己过去到现在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直到很多年以后也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就会感到幸福。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能够遇到并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得知苏打绿休团的那一天,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反而越来越清醒地回忆起苏打绿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无数个平时不注意的细节,初次遇到的触动,再次聆听的惊艳,以及由此引发的一切一切的人与事,都在脑中一一清晰浮现,沉浸在那遥远的时光中。自己多年来的最大遗憾就是,没能去现场看一场他们的演唱会。以前总以为有机会,自己工作忙,等着下次自己有空了再去,结果这个下次竟然遥遥无期了,不知何时才能实现。有时人生的许多事是等不及下次的,想做就去做,就趁现在,就在当下。毕竟时不我与,就像你4岁的时候想吃却没有吃到的棉花糖,等你二十四岁去吃的时候,早已不是当初朝思暮想的味道了。因为它在你4岁的那天,才是最好吃的,最有意义的。好在他们只是暂时休团,还有一个三年之约可以期待。
明年这个约定就能实现了,未来可期。
谢谢你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更谢谢你让我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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