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死亡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关键是看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怕死,肯定活不长,不怕死,兴许还能活的久一些。
就像这次疾病,他本来也没有当回事儿,以为就是在门口吹着风了,或者说是在晚上开空调热着了。然而这一切都不是,究其原因还是自己体内的免疫系统被病毒感染了,扛不住了。
他的嗓子依旧是火辣辣的疼,好几次都想哭,只是他不知道该哭给谁看。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不是呻吟就是哼哼,这一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望着外面的街景,他也无心观赏,嗓子疼得厉害,疼得就像是拿刀子在拉肉。他想哼出来,想嗷嗷叫出来,但是他没有。
旁边的母亲问了问女儿带卫生纸没有,女儿说没有,他想起了兜里带了一卷卫生纸,刚想掏出来给这位母亲用的时候,有人先他一步给了她。
“给你,我的你先用着。”旁边的一位大姐从兜里掏出了卫生纸给了那位母亲。
那位母亲擦了擦鼻涕,又在旁边的纸篓里吐了一口痰。
他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吊水瓶子,还有一点儿水,刚好那个女人过来了,她给旁边的一个老奶奶拔针头。
他赶快给那个女人说:“医生,我的也快下完了。”
“好,我这就给你配药去!”那个拿着拔下来的针筒的女人说。
“我总共打几瓶?”他看到女人过来给他换药,顺便问了一声。
“四瓶!”女人说了句。
他看着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射进来,满屋子都是亮堂堂的,可是,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寒冷。
那个医生把玻璃门打开了,说是要透透气,晒晒太阳。一个病号从外面进来了,说:“噫!咋还恁多人唉!”
那个医生说:“就这还少哩,昨天那边的郭广没开门,今天他家开门了,分出去一些人!你咋啦?”
“前天挂完针了,我以为今天会没事儿!结果早上又起烧了,我在挂一天针!”那个病号说。
他心里难受,老是坐着也不是味儿,他想起身动一动,又怕碰着针头,他稍微往后靠了靠,眼睛开始花了,看啥也有点儿迷糊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咳嗽,因为一咳嗽,嗓子就会疼得厉害,那感觉就像是被小刀割破肉一样疼。
他看了看对面的活鱼活鸡店,他想想人这一辈子为了啥?年轻轻的出苦力挣钱,挣钱了,老了老了为了看病又都交给医院了,太不值了!
他听到了对面那家店杀鸡鸡叫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真是刺耳,他仿佛看到了店主人在那拿着刀抹鸡脖子放血的声音。
太残忍了,这个画面不敢想象!他收回视线和注意力,抬起头,眼看着自己的第四瓶水快要输完了,他心里的难受也消失了。
“医生,我的没药了,可以拔针了!”他强忍着嗓子疼的感觉,扭头朝着医生强说道。
拔掉针头,医生让他按了会儿针口。他第一件事赶紧去厕所,毕竟憋了大半个上午了!
他问医生多少钱?医生又给他拿了两盒药,说是好药,加起来总共一百五十元。
他拿了药骑车就回来了。在路上,他想:怪不得人家说,挣钱好似针挑土,花钱犹如水推沙。唉!这大周的网课工资又花没了!
他骑车走到东关的时候,看了看右边的小摊贩卖梨,他好久没吃过水果了,想买几个梨,可是想想嗓子疼得厉害,喝水都得硬咽,还是不买了!
不远处烤红薯的香味儿,远远飘来,他心里多么想吃一口烤红薯啊!他也没敢买,这几天没少看病花钱,省着点儿吧!
到了家之后,他赶紧喝了药,然后就是躺在床上休息,浑身懒懒的,只想好好睡一觉!先不管下午的课了,晚自习再说吧。
这次他怕有人打扰他,关机了。于是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下午,醒来已经四点多了,他感觉不太对劲儿,一量体温,又是39.5度,这咋还反复发烧了?他想不通。
怎么办?他也没办法啊!一会儿六点半,还得上网课,他穿好衣服,冷极了!一天没吃饭了,受不了了,他去厨屋喝了两碗米汤,硬咽下去两碗,嗓子疼得受不了,他像一头受了重伤的豹子,真想大吼一声!
来到楼上,看着眼前的电脑,手机,语文书,他真想一抹桌子砸了它们。
人一旦病起来,整个心情也随之下沉,记忆也不好,刚刚还在手边的水杯去哪儿了?找来找去找不到,找了一圈,原来左手捧着在怀里搂着呢!
不行了,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转移阵地。他把电脑,手机,上课用的所有资料书都搬到床上了。离六点半还有十几分钟,他给他的两个学生发微信,让他们提醒他下课。他害怕忘了时间。
他嗓子疼得厉害火辣辣的疼,说不出话了,他还是坚持上课,不是为了钱,因为没人可以联播讲课,他也不想麻烦别人,就发了一张试卷让他们做卷子。
他讲卷子的时候,尽量克制自己的嗓子,只要不咳嗽,嗓子就会舒服一些。他刚讲了两句,就发觉不对劲儿,说不出话了,于是,他就说几句歇几句,他知道还是有一部分学生听出了他的不对劲儿,整个课堂上只有七八个人配合他完成了一节课的教学任务。
上完课,写完总结,他再也受不了了!
“我去老秦那儿再打一针去!我又发烧了39.5,”他下去和璐璐说。
趁着夜色,快速地骑车到了奥兰未来城旁边那儿的诊所。
有几个人在排队拿药,他到了之后,停好电车,浑身发哆嗦,走到诊所门口,说:“秦医生,我又发烧了39.5,再给我打一针吧!”
他的两个学生给他发微信请假,也是发烧,他回复了他们。看了看不远处的霓虹灯闪烁,他想:这几年一直生活在沈丘,已经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又没办法走,三十岁了,也不想拼了,特别是这几年的疫情,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冷漠了!他看看因为修路而被堵着的铁皮,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医生给他打完退烧针,又给他拿了药,还是那个价钱,还送了他几包中药,说他是女儿的班主任,免费送给他的。他心里很感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说了一句:“谢谢你!秦医生!”
黑夜总是让人产生浮想,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他骑着电车走在回家的路上,穿街过巷,只是为了自己赶快居住的场所。
到了家里,小白狗卧着不愿意搭理他。他瞅了瞅小白狗,径直走过,停好电车,接着给电车充电。
到了楼上,先是喝了一包中药,又喝了一包药,里面加了特别苦的甘草片,治嗓子的。
喝完药就坐在床上整理今天的总结,依旧是九点多才发出去,他也想不通,每天做这个有啥用?他很羡慕那些不当班主任的人,早早的睡觉早早的休息,带两个班的课,也不比班主任拿的钱少,没办法,想不通也得想,给别人打工,就得随着别人的要求办事,否则他也怕丢了工作。
发完总结,关了灯就睡觉了。
他太累了,主要是嗓子疼得厉害,像是有人拿刀抹脖子,不,还不如直接抹脖子痛快!火辣辣的疼,让他一边呻吟一边裹紧被子。
他感觉到很冷,又感觉到很热,蜷着身子睡冻肩膀,于是他就平躺着睡觉。
他想不通这次得病的原因,他就是在大门口待了一会儿,下午的阳光也挺好的,偏偏就是一阵阴风吹来,晚上就39.6了。
晚上做梦的时候,他总感觉有人拿东西覆盖他全身,像是在压着他,他迷迷糊糊的害怕极了,那感觉既真实又虚幻,随着他一推,被子让他蹬掉了,他出了一身汗……
看看手机五点钟,他像是在一场大火的恶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身体湿漉漉的,出了一身汗,打开灯,铺好床,关灯,接着躺好!
他的嗓子还是疼得很厉害,咽了一口唾沫都疼的受不了。他睡不着了,心里很难受,嗓子疼得想哭,伴随着一阵一阵地恶心,差点吐了出来……
“怎么办呢?先上完早读再说吧。”他想。
他挣扎着坐起来,穿好衣服,去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包药,又喝了一包中药,接着就坐在床上,打开手机直播,让他们背诵诸葛亮的《出师表》一个早读只有13个人会背诵,他太高估他的学生了,他连生气都没办法,只能忍受着思想上和身体上的不舒服!
同时,他也高估了他自己,他以为他这半年来会把他们都感动,结果不但没有感化他们,反而是他自己,越来越不想带班主任了,他觉得前五年受的委屈都没有今年这半年受的多,关键是他们还不知足!
早读结束后,他写完总结,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各种群里的信息,实在是无心浏览了。于是,关上电脑,下楼去和璐璐说一声,他要去挂针了。嗓子疼的说不出话了。
第一节语文组要备课,就这样他打开手机直播,开到最大声,放到电车挡风的兜里,他骑着电车去了能治病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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