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上我最爱的俳句集嚯嚯嚯~对松尾芭蕉俳句的研读,终于迎来了短期内的最后一篇啦!!!
芭蕉对汉诗的研习中,之于诗作的意象与表现方式这两方面都受到很大启发,并有意识地融入到自己的俳句创作中去。且纵观来看,绝大部分的影响中都能看到中国源远流长的传统文化的身影,这和汉诗对芭蕉一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分不开的,也是和芭蕉本人对中国文化以及汉诗的热爱与研习也是分不开的。相比之于俳句意向方面的显著影响,以及表现方式对创作效果与造句、造景的深远影响。芭蕉在俳句的审美意蕴方面受到的影响则并非那么显著,这与日本诗人的民族性、中日两国的文化差异性是息息相关的。
汉诗作者受儒家文化、士文化影响,汉诗创作有明确的目的——亲近服从政治、宣扬正统道德,而日本俳句诗人则更看重的是俳句的表情达意的作用,“在日本的文艺观念里,虽然不能说有着反政治的成分,但疏远政治的倾向还是有的”,所以受这样一种由来已久的“远政”观念影响的芭蕉也是如此,而且也成了芭蕉俳句审美意蕴有别于汉诗的最根本的原因。
尽管如此芭蕉在俳句的创作中,其审美意蕴方面也还是受到了汉诗的影响,与汉诗还是有着一定的相通性。“芭蕉在学习汉诗时,自觉剔除其中政治因应,而存留下来与本土文化相关因素,着重与个体宣泄人生感情”[1] ,遂笔者略陈一二以窥之。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闲寂风雅”说之形成
就汉诗而言,让人与自然这两个命题更进一步接洽并相生和谐的,莫过于始于魏晋且日益繁盛的“山水诗”了。对自然的审美观念和审美趣味的产生让后来者更聚焦于自然、生活。
如王维《鹿柴》中“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的名句, 山本身的清幽在“人语响”中更显空寂,“返景”与“复照”在光影明暗变化间,更显山的幽暗。全诗塑造空山玄幽静美的坏境与王维对自然的深切热爱以及对自然的细致入微的关注是分不开的。
而杜甫在《旅夜书怀》则有着另一番感慨“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洋溢全诗的诗人因文而名、老病而休的无奈以及面对广阔原野展露的寂寥、苦寂之感。
这是属于杜甫的“沉郁”,也是汉诗人的忧国忧民的“通病”。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在这样的影响下,芭蕉又会是怎样的状态呢?
不可不提及的闲寂名句:“晚秋少生机,萧索枯枝寒鸦栖,惨淡夕阳西” 的晚秋的寂寞愁苦;“古池碧水深,青蛙‘扑通’跃其身,突发一清音”的古池的清寂幽远;芭蕉的绝笔《病中吟》也不可不看“旅途病转凶,梦魂神转一重重,浮游旷野中”,因病卧床不起的却在睡梦中梦到自己梦魂一次次、一重重地神游于幽幽凄冷、荒芜的旷野中。忽病的遗言,抗病的不屈,病死的寂寥,在不断冲击着读者的内心。“顺随造化”却也“回归造化之中”了。
如芭蕉所言“简而言之,风雅者,出夷狄、离鸟兽、顺从造化而归造化者也”,而闲寂则是在旅次之中目睹世情迁变之冷酷,远不存自然之朴实素淡,在羁旅途中时感寂寥、孤凄,以及惆怅忧伤;遂在其笔下的俳句形成了独具一格的“闲寂”特色。
风雅闲寂说可谓是芭蕉一生俳句创作所追求之极致,为了使俳句能够转平常流俗而入超凡兴盛,芭蕉在俳句创作实践中,在理论和旨趣上也花费了毕生的不懈努力。他提倡风雅说,并将之发展成特色鲜明的“闲寂”思潮。他长期羁旅,累积丰富实践、创作经验,如其《笈之小文》中这样写道:“贯道之物乃一,然风雅者,顺随造化,以四时为友”,这是他追求风雅的体现。芭蕉所谓之“风雅”,私以为实质是对自然、人生世相的深刻而真切的体验,出于自然而又回归自然,而芭蕉只是基于自身遭遇而加入了“闲寂”的情感。
蛙俳名句由是观之,在汉诗影响下,芭蕉俳句创作中的“闲寂风雅”说,其实是对自然与人生的细致描绘,只是区别于“忧国伤时”的中国式“寂寥”,芭蕉与羁旅实践结合,更关注于个人情感的表达。
芭蕉这个以旅次为生的俳人在其俳句创作中,逐渐跳出纯粹外形写实的窠臼,渐次形成了以闲寂之笔写风雅之道的特色。
注释:
[1] 安雅丽.芭蕉对杜甫的学习及文化过滤[J].和田师范专科学院,2011(30).
好啦~松尾芭蕉的俳句研读到此就要告一段落啦,感受到博大的中华文化的魅力,俺又要继续投身传统文化的怀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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