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作画人

        晚上闲着无事出去逛夜市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商场外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两个作画人。

        他们两个，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长得并不算有艺术气息，却都拥有一双可以勾画出一片五彩天空的妙手。

        那是一种别样的才气，我学过一点绘画，知道无论是素描还是漫画，水粉还是水彩，要画得“传神”，画得“入木三分”决非易事。而他们两个，似乎总是可以在那张洁白的纸上画出一个个童话似的梦。这种才华也引来了许多人地驻足观看。

        但是有一点却很奇怪，他们在商场外作画赚钱，水平相当，生意却相差甚远。高个子那里围满顾客，生意红火得几乎可以在那开个拍卖会，而矮个子那边驻足者虽多，生意却冷冷清清，大家一般只是“看”他画，却没有“让”他画。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很好奇，于是便留下观察了一段时间。其间，也问了一些顾客。得知原来高个子作画，是随顾客的意，顾客让他怎么画，他就怎么画，因而画出来的画总是能令人满意。而矮个子却不一样，他追求自我个性，坚持自己的原则，只是专业地把顾客当作作画的模特，没有“顾客至上”的概念。

        很多路人都说矮个子这么做不对，这样只会苦了自己。当然，也有少数的青年人觉得他个性张扬，因此十分欣赏。

        那么，他们两个究竟孰是孰非，孰好孰坏呢？其实，谁也没有定论，谁也无法给出答案。

        我们能说高个子“纯商业”的作画方式有错吗？当然不能，既然选择了以给人作画的方式来挣钱，那么就注定了他们的艺术需要为商业而牺牲。他圆滑地适应了社会对他的这种淘洗，无错可言。那么是矮个子错了吗？当然更不是，做为一名作画人，他们的目的决不会是只想占着这一平米的方地，永远做一个“每张画仅卖十元”的卖画人。他们内心都渴望成为一名真正的画家，只是艺术的艰辛让他们不得已站在了那里。而在如此尴尬的境况下依然能坚守住自己的个性，矮个子当然也没有错。

        仔细一想，何必要去追问对错好坏问题呢？也许人生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苛刻，一定要把每一个事物都归位于“对与错”“好与坏”。有时候，只要自己觉得值得，别人有所异议又有何妨。没有人能替另外一个人生活，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活，也永远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这两个不同风格的作画人，也不禁让我想起了余秋雨先生笔下的两个垂钓者。胖老头最终可以“满载小鱼而归”，瘦老头却仍然固守着他的坚持。但对此，我们谁也无法批评什么，反对什么。因为胖老头觉得只要钓到鱼，那么出来垂钓就是一种值得，而瘦老头觉得只要能钓到大鱼，那么再久的固守也是一种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