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到了梓州以后,他孤独、悲凉的处境,让他的新一任幕主柳仲郢是非常同情。
柳仲郢既赏识、欣赏李商隐,有同情他的遭遇。所以他亲自做媒,想给李商隐介绍一位女孩。
这个女孩叫张懿仙,色艺双全,是当时非常有名的一个歌伎。可是让柳仲郢没有想到的是李商隐居然婉言谢绝了他的一番好意。
他的谢绝实际上饱含了他的一种态度,他已决定用下半辈子的孤独,来守望他心灵深处,最为永恒的爱情了。
在妻子去世7年之后,也就是大中十二年,公元858年,李商隐从盐铁推官任上辞官,回到郑州之后不久,在他生命之烛即将燃烧殆尽的时候,他留下了一生当中传诵最为久远最为广泛的名篇《锦瑟》。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锦瑟”是绘有像锦绣一样美丽图案的瑟。传说瑟本来是有五十弦,因为泰帝受不了这种曲调的哀怨、凄凉,所以将它改为二十五弦。
诗句一开始就说“锦瑟无端五十弦”。“无端”就是无缘无故的意思。琴瑟本来是没有感情没有生命的东西,可是连琴瑟都能发出如此悲苦的声音,何况是情根深种的诗人呢?
“一弦一柱思华年”,锦瑟的每一根弦每一根柱好像拨动的都是诗人的心,如梦如幻,如泣如诉,也会唤起诗人对于逝去年华的无穷的追忆。
这首诗接下来的几个意象“庄生晓梦”“望帝春心”“沧海月明”“蓝田日暖”都是一些美丽绝伦,但同时又是或凄恻缠绵,或虚无缥缈的意象。李商隐好像在刻意地营造一个非常难解的诗谜,把他真正要表达的主旨深深地隐藏在这样一些美丽又朦胧的意象当中。
就像前人所说,一篇《锦瑟》解人难。
除了李商隐自己,恐怕很难有人完全透彻地解释清楚《锦瑟》这首诗它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但是,诗中的“思华年”其实已经隐约地告诉我们,追忆还是这首诗的主旨。
后代的评论尽管众说纷纭,但是“悼亡说”无疑是其中分量最重的一种说法。其中最后两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中的“惘然”其实也是在呼应第一句的“无端”。天意让诗人无端得此佳偶,又无端丧此佳偶。妻子美丽的姿容,妻子指尖流淌的美妙的瑟音,还有妻子和他吟诗唱和的美好点滴,在他此时的回忆当中已经如梦如迷。
在王氏逝去以后,在李商隐的感情世界里面,就只留下一片惘然的哀思,无尽的追忆一直伴随他直到生命的终点。
我想,相对于同时代的人来说,李商隐对于爱情的执着和纯洁,已经能够证明他是非常难得一见的纯情诗人。
在他的爱情诗里面,我们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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