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窗外是坏绕的群山,向着北面的山却裸露着一圈红色的沙土,原来是开山推土来填满一个大水库。曾经水面上戏水的黑鸭子和婆娑的树影,现在却是在凹坑间行走的挖掘机和零落的铁皮房。不久这里就是一排排整齐的厂房,烟囱和车辆。
如果我晚来几个月,是不会察觉到这些的,然后习以为常的,以为这里曾经不过是一片荒芜的地。若是晚来一两年,便自然而然地以为这里本来就是一排排整齐的厂房,烟囱和车辆。
昨天和老叔喝茶,席间他说起几十年前,家家户户十几口人住在一个小房子里,都养着猪和鸡鸭鹅,地板上是一大层鸡屎鸭屎。人也都活得好好的,丝毫不觉得异常。这境况,哪里是现代人能想象得到的,更不用提不小心踩到鸡屎的恶心感了。
所以说人是时代的产物,思想观念都是整个社会发展的附属品。
十七年学生生涯的惯性,在短短一个月来发生着巨大的转变。一两个月前,还徘徊在校园里,叹息四年一瞬,眨眼间就来到工作岗位上。四年里大多数时间都在天马行空地思考着物理上的问题,领略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美妙和冲突,惬意而自在;而现在,接手公司的两个新项目,每天各种问题冷不防就冒出来,然后就不断地得想办法解决,tackle,tackle,tackle。这个岗位的紧迫感,伴随终日。想必接下来的一年半载里,都会是这样一种工作状态。等过不久,便也习以为常,认为这是生活的常态,就像被填平的水库,不会有波澜。

下班后,吃过饭,登上宿舍楼阳台,站在阳台上看四周山景,正值夕阳西下。西边是火红一片,东边的厂房却如早晨一般。我想到的是Twilight,双光,阴阳的交界,是破晓,还是黄昏,分不清楚——时间——这是我大学期间思考最多的问题。当然这不是一言半语就能讲清楚的问题。然而时间确实是十分迷惑神奇的话题,特别是当涉及到“变化”。Twilight便是变化,由阴至阳,由阳至阴,阴阳交接,也正是人生的路途。《Roots》里边唱着“another day, another door, another high, another low.”人都是不安分的,都渴望着another,渴望着high 和low,渴望时见明亮时见黑暗,渴望新的行程和永远的心跳。
现在的我正处在twilight阶段,我希望是迎接而来的,是八月份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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