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说了吗不允许进来?!”安陌离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出来,仿佛痛恨得咬牙切齿,又仿佛愤怒得气急攻心,像数把利刃迅疾地朝闯入之人飞来。
冉子衿眉头紧蹙,不以为意。
她迈着沉稳快速的步子走到堂屋深处,一眼就看见墙角处,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的安陌离,手里的短刀银光闪烁。
“我。”
安陌离大惊失色,浑身重重地颤了一下,闪着隐隐亮光的黑色眼眸看向她,紧咬的牙关松了松:“姐姐?”
二字出口,两人俱是一愣。
难忍的痛痒再次袭来,她低低地呜咽一声,抬起手里的短刀狠狠划向凹凸不平的大理石地面,刺耳的声音顿时如蚁钻心。
冉子衿蹲下来迅速夺走她手里的刀,目光从她凌乱的头发和破碎的衣服上温柔扫过,紧抿的薄唇轻吐出一句话:“是我,别怕。”
一瞬间,安陌离所有的坚强与执着分崩离析,憋在眼眶里的泪水也恍然决堤。
她抱起安陌离放到屋子另一侧的床榻上,把她凌乱的长发整理到两边,然后用手指小心地抹掉她脸上的泪水。
拽开挂在腰侧的竹筒塞到她手里:“拿着,等我回来。”
安陌离侧躺在榻上,双手死死地捏住竹筒,恨不得刮骨疗毒的痛苦让她不得不蜷缩起身子。她把竹筒凑到鼻尖,深深地嗅了一下,久违的熟悉和安宁的气味让她得以片刻的平静。(ps:我知道有点变态,可我就是要写)
片刻,冉子衿提来一桶热水,浓浓的药香让安陌离几乎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额头浸出的汗水流进眼睛,她看见冉子衿半蹲在旁边,衣袖挽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只是因为常年劳动,隐约可见皮肤里青色的血管。
“把药吃了。”冉子衿打开竹筒,她的声音还是这么冷淡,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急。
后院寂静无声,茂密的蔷薇花丛像一道屏障,隔绝了醉花楼的夜夜笙歌,没人知道这里面会发生什么。
湿热的手帕一遍遍拂过安陌离裸露的后背,此刻的她如同一只温驯的兽,收去乖戾和狂傲,只剩下一身的温柔和乖顺。
“为什么没有找别的大夫看看?”
她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要是让他们知道,那我也不用在这待着了。”
冉子衿早就料到是这个缘由,问得也漫不经心,目光不着痕迹地从面前人的后背滑过,雪白的蝴蝶骨布满了点点红斑,像是雪地上落下的片片红梅,竟也绝美。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
“先生要是不来,我可能不久就死在这了。”
她侧过头,长长的眼睫轻垂,泪痕还挂在脸上,依稀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冉子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安陌离没料到,原来时隔多年,这个时候冉子衿在这儿比冉子衿不在这儿还要煎熬。身上的疼痛被另一种感觉代替,后者甚至在这短短的片刻大有星火燎原之势,企图燃尽她被百般折磨后仅存的理智,强装出来的泰然自若似乎再难以为继,若有似无的暧昧像温水煮青蛙般包裹住她和她,这真是......
在冉子衿的手帕再次擦过她的锁骨时,安陌离忽然一把搂住她的脖子,下巴尖垫在她的肩膀上,粗重的喘气声未平又起,尽数喷在她脖颈后。
“怎么了这是?”冉子衿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抱住她的腰。
安陌离像只快要溺死的兔子在她背后不断呼吸着新鲜空气,和脑海里难以启齿的冲动斗争良久,最后搜肠刮肚地说了一句:
“先生我......我疼。”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