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门把他和外面隔开。外面阳光明媚,屋里却漆黑无比,黑色窗帘以及紧闭着的门隔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他像是完全不想承认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似的。被饥饿唤醒的他,爬下床,穿上拖鞋,去厨房泡好泡面,然后边划手机边吃面。吃完面碗放到一旁,之后躺在床上继续玩手机。他的目光是空洞的,在迷迷糊糊还未做出计划间手机的惯性就已经消耗了他白天的一半。然后再等待肚子饿,定个外卖或者再泡包方便面。黑夜降临,整个世界好像变成了他的世界,直到被手机搞得疲惫,他才好像回过神一样,懊悔着时间的浪费,却又不知道什么才能弥补,什么才能算的上不浪费。
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疫情给了他最好的颓废借口。就算没有疫情,本质上也如此。
做一份可以糊口但并不热爱的工作,吃着便利算不上好吃也算不上难吃的饭,偶尔有了需求要么自己解决要么约,在一天天的活着中麻木了存在的感受,慢慢的死。虽然活着有人的生命体征,但已经灵魂出走,死是没有一点声音的,像是这个冬日里飘的雪,无声无迹的。他自己也越来越不想承认自己活着,活着在现在这一番没有任何欣喜及动力的一潭死水的生活中,没有推翻它的勇气及毅力,可不就是死了一样。
在棺材里,适应了黝黑的环境,适应了紧闭的棺材盖,接受了不知何时到来的缺氧而死的命运,挣扎是想活着的征兆,而束缚他的都是自己给自己的。自己选择不想活又能怨得了什么呢?
可是活着又是什么呢?怎样才是活着呢?活着从自身精神状态来讲是一种感觉,存在感,社会给个人定义的存在感是在某一个领域很突出的个人才有的奖励,人在社会下生活,自身的价值取向也由社会浸染,难道是要成为杰出人物才拥有这种活着的感觉吗?
普通人就没有这样感受的权利吗?也并非如此。
他记得那种感受,在上学时前座女孩撩起额前碎发时他内心的悸动,远远看着求而不得的不甘,那是青涩的爱情给他的。高考前的日日夜夜奋战,考试成绩的好坏皆有,那是曾经的奋斗给他的。年轻的时候觉得充满希望,哪怕境遇不好也觉得时间很多还有翻盘的希望。
现在呢,也不算老。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去爱,好好的去生活呢?为什么不能呢?也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精力,自己不行就去逼自己提升呀,又不是无路可走,只有死亡。
可恐怖的是,明白这些道理,到最后却仍然选择了杀死自己。
疫情下,他生活里隐藏的死在这个只有他自己的空间里暴露出来。
晚上,放眼望去,无数个灵魂在飘散,肉体在糜烂,有的人死了,却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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