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人赏月的美食里一定会有芋仔。
闽南和台湾有一句食谚:“七月半鸭,八月半芋。”就说是中秋的芋头最好吃。
潮汕有俗谚:“河溪对嘴,芋仔食到”。八月间,正是芋的收成时节,农民都习惯以芋头来祭拜祖先。
由于芋头有“余头”的谐音,人们为了讨个彩头,希望好日子有富余,所以都是要在中秋佳节的时候要备有芋头的。
清乾隆癸未年的《潮州府志》曰:“中秋玩,剥芋头食之,谓之剥鬼皮”。这一个说法很有钟馗驱鬼的气概。
不过,广东人在中秋吃芋头的传统是老人家认为,在中秋吃芋头寓意辟邪消灾,有不信邪的意思。
更重要的原因是芋头的成长是会有一个大号的“母芋头”,母芋头下面会长出“子芋头”,子芋头周围则会长出更小的“孙芋头”。这样的母芋头总是和一窝小芋头同生在一处,就象征一家团圆。
又因为一棵植株能结出好多个芋头来,所以在日本文化中,芋头这是“多子多孙”的象征,是一种非常吉利的蔬菜。
在粤语“芋头”的发音又与“护头”谐音,一家人一起吃芋头表示合家团圆平安的意思。
于是每年中秋之前,在广东的家庭必定会提前一两周买上一些芋头晒干,还要必定是一个大大的芋头,外加数个小小的芋头。一盘芋头,只用清水连皮煮,就可以供中秋赏月的了。
家里的习惯是水煮熟后,剥皮点白糖吃。有朋友说用剥皮芋头蘸白切鸡的姜葱蓉吃,有吃白切鸡的风味。
把昨晚赏月剩下的芋仔,剥了皮后,放在烤完鸡腿剩下的汁里,就是一个菜了。
不过,芋仔怎么做都好吃的。袁枚的《随园食单》里就说:“芋性柔腻,入荤入素俱可。”
去皮切丁,可以与排骨同蒸,叫芋头蒸排骨;
排骨炖芋头也行,将排骨和芋头一起炖,加上一点点的盐和葱花,那汤汁浓郁清鲜,排骨酥烂,芋头软糯,比蒸的更软糯适口。
用芋头夹猪肉做扣肉,叫作芋夹肉,换成荔浦芋头,便是荔芋扣肉。在酒席上,尤其是在乡宴流水席上,是最常见的菜了。
与鸡肉在一起,便是芋头烧鸡;
与蚬肉水瓜在一起,就是的蚬肉水瓜香芋煲;
把小白菜梗切段,小芋头去皮,一个切成两半,先用油煸炒小芋头,焖煮十数分钟,芋头煮软烂后,再放入白菜梗,一起烩炒调味后即成。白菜梗脆嫩,小芋头软糯,这是桂林人爱的白菜梗炒小芋头。
除了这些搭配外,芋头自己炒自己,还有做成拔丝芋头、香芋西米露这样的甜品,也是很受欢迎的。
烤芋头也是美味。泰州有首叫《烤芋》的民谣描写烤芋头的美味:“寒冬街头置炉台,漫步行人久徘徊。一缕清香到蓬莱,王母知是烤芋艿。”
在记忆中,最好吃的烤芋头是小时候趁大人们上班后和弟弟一起偷偷烤的芋头。
把小芋头埋进未熄透的柴火灰烬里,在闻到一股焦香味道后,就迫不及待地把小芋头扒出来。
从灶灰里扒出的小芋头还很烫手,烫得左手右手要不停地交替换手,匆忙地剥去芋皮,顾不上吹凉,就一口囫囵着吞进肚里,虽然吃完后满嘴满手都是黑灰,但,那是记忆中最好吃的芋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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