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威虎山》应该是父母这一代人共同的记忆吧。有些东西,可能已经不是用好与坏来分别了。人与人之间很多时候就是靠着一些旧的经历与情感联结在一起。那种共同的熟悉感本身,就会引发一种集体式的共鸣与愉悦。旁边看不见屏幕的阿姨,一看就是不常看电影的,想必也是与陪伴她的叔叔过来怀旧的。看完之后,对友人说,不如叫爸妈也来看看?友人也正有此意。虽然,明知那不是他们的那部《智取威虎山》。
从小到大,对于《智取威虎山》并不陌生,虽然从来没有听懂过内容,但还是知道“八个样板戏”,知道杨子荣和座山雕的大名的。一起看电影的友人,是一位酷爱看电影的女编辑。影片刚开始不久,她便侧过头来说,不错啊。作为一部爷们片子,能够牢牢地吸引住所有观众的眼球是不容易的。整部电影的节奏感把握得非常好,观众的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过电影本身,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连中途上厕所的人都极少。人物扣人心弦,虽然英雄形象多少还是有点太过传奇,但心一直都为之揪着。
世界上最难的职业,莫过于卧底了吧。人要抑制住自己思想里的恐惧,是很难的。而要带着这股恐惧,又要隐藏自己的行为,又要直接对眼前现实的一切作出反应,不仅需要过人的勇气,更需要过人的机智。在陌生的环境里,要获取敌人的信任,与敌人逐渐接近之后还要经受住理想信念的考验。在《维罗妮卡决定去死》这本书里,自杀被救的维罗妮卡最终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而开始害怕死亡。因此,卧底一类的革命者比那些被严刑拷打的共产党员所面临的考验甚至更大。事实上,卧底的结局往往都不太好,有的过了许多年之后还是被人误会成敌人。
战争年代那些意志坚定的革命者,一定在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子孙后代们过得该是多么幸福美好的生活啊!而现在,我们所过着的,便是他们用生命用热血换来憧憬了一世的和平生活。可是我们要惭愧地问问自己,你是不是幸福?你为什么不幸福?你需要面对日本人的枪吗,还是需要面对土匪的屠刀?战争年代的人,每一天直面的,是饥饿,是死亡这样的大问题。人处在那样的环境下,却有人也保持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当然,也不能怪我们。看过一篇文章,说人在一个环境中生活,是会逐渐适应和习惯这种环境的。得了重病的人,并不比没病的时候更愁苦;有钱的人,也并不比穷的时候更快乐。情绪的差别只是存在于从没病到有病,从没钱到有钱的转换之时。
最近听了尼克·胡哲的演讲,就是那位没手没脚没烦恼的人。震撼是有的。可能有的人会为了做美甲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有的人会为了治疗几个灰指甲花上几年的时间,可是这个人,干脆连手和脚都没有!但是,他抓住了人生的主干。就像战争年代的人,他们不得不抓住最根本的问题,生存,温饱,而我们却整日为了微小的事物唧唧歪歪。
跟直面死亡的极致的时代相比,其实我们的恐惧感不是减少了,而是增强了。对疼痛的恐惧,令一部分有条件顺产的女性选择了剖宫产;对未来的恐惧,令一部分学生违背自己的意愿选择了所谓稳定的工作;有疾病的恐惧,令大伙从年纪轻轻开始就不断的做着各种体检;对失去的恐惧,令我们对另一半的要求越来越高……正因为人永远只能接近完美而不可能完美,所以恐惧永无止境。有的恐惧对人是有帮助的,而有的恐惧需要我们用自信和爱去克服。
对于座山雕,即使是做土匪,能做到这个境界也不容易啊。就像影片里边说的,天下的土匪千千万,但是座山雕只有一个。他一定也是有着过人的机智,也一定是有着治理土匪的一套规则的,不然何以服众?毛泽东说,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个反派,一定也是有着相当的实力,才能赢得过瘾。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形式在变,但实质不会变。现代社会中,一样存在着很多“座山雕”,有些是显性的,但更多是隐性的。可以说,所有明里暗里习惯性掠夺别人资源(广义)的人,都是“座山雕”,并且很多大的小的“座山雕”们依然会占优势。
但我们仍然需要爱。资源本身不能带来美好,但爱能带来美好。我们要相信,爱也能带来资源。我们已经无法想象自己能够为了人类的大爱,舍弃自己的生命。我们喜欢强调我们有梦想,是因为我们太想找到自己的价值。和平年代的人,不容易伟大。即使我们不能伟大,但起码我们可以去爱我们的家人和朋友,那其实也是重大的意义!
2014-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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