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
小东西,试想:冬天的早上,细雨伴着斜风,带起一阵寒凉。雨停后,金色的阳光洒在银色的沙滩上,一抹淡淡的白烟,几株稀疏的绿柳,衬得景色格外明媚。冬天,早上,细雨,斜风,那是何等寒凉!然而对于苏公而言,什么样的寒凉没有经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风雨过后就是晴天!黄州的五年,苏公骨子里早已脱胎换骨一般,如今到了汝州,心情大好。
于是就有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告诉我们跳出小我,就会别有洞天!
于是就有了拜访昔日政敌王安石那一刻的淡泊。曾经王安石为苏公上书求情,而彼时王安石因长子去世心灰意冷辞职在家。二人相见,有没有把酒言欢咱不知道,但,二人都很开心是真的。苏公在黄州时,王安石经常打听苏公有何妙语;如今到了汝州,二人谈天说地其乐融融。游出了人生的惊涛骇浪,我想,两人都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看到这里,不知怎滴,就想到了“一笑泯恩仇”。大抵,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会作为古代武侠小说里的经典戏码,一直上演着。其实,生活中各种关系,不一定是只有这样才配一笑泯恩仇,各种不愉快,也许都可以。
他,是当年分配到我们那里的老师,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她,是我的一位同学,颇有几分认真到较真的气质。
她一直觉得他比较爪,大概有才华的人都互相看不顺眼的吧。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印象中一次课堂上,两个人吵了起来。
“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我不敢苟同。”老师面对一个爱给自己挑刺的学生,尤其是他刚毕业,自然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而她又是一个爱提问题的学生,即使一道普通的题,善于思考的她,也总会给出不同的解法。
而对于一道题,难免有时见仁见智。你不在当时那个场,体会不到那种剑拔弩张。老师可能讲题时语言太绝对了,学生不服时可能又太张扬了,反正那一刻有点针尖对麦芒,我们都呆住了。
一场世界大战终于爆发了。她咬死说“老师说我是狗,是在骂我侮辱我”,老师觉得她无中生有,该好好学学语文。最后校长来了,各打五十大板,做了和事佬,这件事以不了了之而告终。
自此以后,老师的心路历程,还有她的心理活动,我们都无从得知。
也许,老师充分体会到了为人师的不易,后来,老师拖人找关系回了城里,出了教育口,去哪个局里做了局长。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没多久,年纪轻轻的老师就已经成家立业,典型的成功人士一枚。
我们那年月流行复读,同学就是复读的。但是说实话,一般的初中毕业就早早走几社会了。同学却一直坚持读书,大有一副考不上学誓不罢休的架势。可能性格使然,可能是复读得有些着急,人会变得敏感易伤,不然,那场师生大战又要怎么解释呢?
对老师顶礼膜拜的时代,同学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也许同学生来就与众不同,绝大部分同龄人走的路都是:辍学、打工、嫁人。她是一直复读到考上学,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到底在哪念的中专或者大学不知道,只知道她嫁去了京城,在一所公办学校里教书。上学时的女汉子,妥妥活成了幸福的小女人。
从教后,她有没有教过和她一样性格的学生?或者,有没有遇见和老师一样性格的学生或者同事?一路走来,在她心里“爪”的什么似的老师,转行后,有没有遇过同学这样性格的同事?我们都不得而知。
同学们组织过几次大型的同学聚会,老师有没有回去过?同学有没有回去过?无从知晓,因为我在外地没回,也就没问。至于一笑泯恩仇的戏码,是我自己杜撰的。
“老师,我敬您一杯,当年岁数小不懂事儿,没少惹您生气,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多多海涵,别和我一般见识。”言毕,同学一杯酒见了底,酒不干心不诚,同学许是早就意识到自己钻牛角尖的不对。
“哪里哪里,我也有错,刚走上工作岗位,自己还是个孩子,没学会怎么和学生平等相处,以为你对我有意见,一时下不来台。早都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老师没有领导架子,一如当年高大年轻帅气,老师许是也早就意识到自己有点狭隘的不妥,“怎么样?现在的学生好教吗?”
“还行,当了老师才发现当老师的不易,也更加体会到自己当年的无知。”这些话憋在同学心里十几年,终于一吐为快,“老师,我还得敬您一杯,若不是遇见您,若是别的当真心胸狭隘的老师,恐怕我早被劝退了,哪里还有我的今天?”
“这么说来,我也得感谢你,若不是遇见你,可能我不会出口,现在也许还在乡下教学。没准我一直安于现状,不会有啥作为。”老师还记得当年的口角之争,毕竟那是一场说大就大说小就小的风波。
一场风波,师生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定位,且在各自的岗位上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再回头看,不失为一桩美谈吧?
原本我们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与谁都是远日无冤近日为仇的,什么仇什么恨至于针锋相对睚眦必报呢?不过是一时的意气之争,为了自我那点面子罢了。
面子值什么呢?倘一味地纠结于对错得失,反倒将自己陷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何必呢?
当然不完全是我的杜撰,老师和同学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小有成就,显然,那场风波若起了作用,也是在他们前进的路上推波助澜罢了。或者,根本谈不上恩仇,顶多是龃龉而已。过去了就过去了,谁都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还记得当年这事儿的同学寥寥无几,不过我记得呢,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在别人的磕磕绊绊中,反思一二。
我做学生时,我就做一个本本份份的学生,不和老师顶嘴啥的,打小父母就教会我尊重。我不是那种天才少年,从不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更不会觉得自己比老师还牛。只有心中敬畏老师,才能从老师那里学到知识。若我啥都会了,我还何必上学呢?
我做老师时,我就做一个心胸坦荡的老师,不和学生或者家长争辩什么。我对学生一视同仁,但语文嘛,我们的母语,随便谁好像都能教,随便谁好像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什么时候都有那种眼里没有老师的人跳出来指点一二。从前我还会和人争个面红耳赤,现在早就不了。每个人都停留在自己的认知上,我没必要硬要去教会谁什么。真正的老师,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知识,可能,还有做人的道理。有时看着比老师还“懂教育”的家长,我就知道,他们家的学生我教不了。真正的家校共育,是老师体谅为人父母的不容易,并且让学生也深深懂得要孝顺;父母了解做老师的不轻松,并且让孩子也学会换位思考。这样,家校携手,教出感恩的孩子。而不是家长指手画脚,在孩子面前说老师如何如何。常此以往,孩子怎么会把老师放在眼里呢?我始知人的贫富不在于拥有多少物质,而在于思想的贫乏与富足。
这世上,原本没啥恩仇,自己想开些,微微一笑足以泯去所有。
是啊,吃着家常的时鲜蔬菜,喝着沏好的新茶,人间如果有滋味,人间如果有欢愉,那一定就是这种平淡如水的日子。不再追求那些飘渺的理想,就实实在在地活着,有自己的小窝。甚至百年后把自己葬在这里。汝州,让苏公的灵魂得到了安息。咱就说,那是不是苏公足迹中重要的一步?焉何能不去呢?
小城今儿零度到零下18度,晴,空气优。几日未出去,我都盼着下点雨,或者下点雪什么的,都行。让风霜雪雨来得猛烈一些,连那些缠绕在人们心头的不安裹挟走,让它随风飘散。太阳出来暴晒一番,让那些小黑点儿都无处落脚。一切都净化了以后,我放心地走在街头,去晨练,去见清风,去见明月,去见星星,去见天地万物。
现在,我只能敲打着键盘,在文字的世界里无病呻吟。
早起喝了小米粥,中午排骨炖豆角,晚上自制牛肉小火锅。听上去伙食还不赖,其实食不知味。想吃新鲜的水果,却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
人就像上了弦的发条,不能绷的太紧,太紧容易断。这几日,懒得日更,懒得看书,就想懒着。追完了《县委大院》,今儿看了一部谍战片,貌似更催泪。
这幸福生活来得太不容易!潜伏在敌人心脏的我党的同志,那些无名英雄,一旦无法证明,终生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你所有的牺牲没有人知道,一辈子都得忍辱负重!太难了!
千百年来,从古到今,有多少英雄无名!当英雄都无名的时候,我们,却在为了一己的那些虚名做那些廉价的证明,何必!
我们都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在自己人生的轨道上留下完美的弧线就够了,其它的,真的不重要。名利二字,格局太小,从来不是有识之士的目标。
苏公早就点拨我们,来汝州时,到庐山看看,和人生并无二致: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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