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6.14
夜色渐浓,疏朗的星尚未合眼。一阵风吹过,携缕缕幽香,催人入梦。
二月·杏
温柔的春天唤醒沉睡了整个冬季的生灵。大树伸了伸懒腰,掉落下一些干枯的枝桠。它深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于是有嫩绿的芽儿悄悄探出脑袋。那绿芽积蓄力量静默生长,许久之后绽放出花苞,等待谁来发现它的存在。
被桃红包裹的是杏。它一点一点打开心门,露出或白或红的肌肤。五片花瓣,轻轻叠合,中心纤弱的花蕊上点缀着娇嫩的金黄,分外可爱。它大片大片地怒放,远远望去,万绿丛中胭脂万点,占尽春光。
春风拂面,杏花飘落纷飞如雪。王安石在《北陂杏花》中赞叹道:“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诗中的景色如画卷般在眼前铺开:清水绕杏林,岸上的花朵妖娆,水中花影绰绰,各具芳姿,美到极致。
花期将至时,它却褪去华裳,袭一身纯净的白,令人只可远观不敢倾扰。
三月·桃·连翘
白粉的花,红的蒂,一树一树地倚水妖冶。“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空气中仿佛传来桃花的香味中夹杂着的悦耳诗句。我看到树下的女子回首凝望,含着浅浅的笑,墨发及腰,裙裾飘飞。人面桃花相映红,美的惊心动魄。
微风拂过,漫天的桃花雨令人沉醉梦中,湖上的点点粉,携了淡淡的寂寞,飘远。桃树染了夕阳金色的光晕,有一丝复古的柔美。
最是那一树一树的金黄,绚烂了春天,明亮动人。仿佛阳光洒落人间,只一刹就温暖了冰冷的心。误把连翘认作迎春,嗅不到一丝花香。花树旁的木牌上赫然写着“春驻不离”,可是那一树一树的艳丽,那么空虚,辜负了心之所盼。我低轻声叹息,漫无目的地走着,路没有方向。
四月·丁香
独自迈着沉重的步伐彷徨在校园路上,昏黄的路灯投下一点恍惚的光,不至使眼神迷蒙的我看不到方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丁香酝酿着凄婉迷茫的梦,结了满满的哀愁,刺入鼻里,沁入骨里,又硬生生塞满了心房。
花香太重,风载不动。夜空中浮现出一抹微红,风猛猛地吹过,缭乱了发,迷乱了思绪,混乱了那迷惘,如一片荆棘丛深深地扎在心底,无力拔出。
你直直站立,目无表情定定地望着窗外,我静静看着,没有打扰。我问:丁香花在夜里浓郁,是不是会让人心也结了哀愁?你却答非所问。我与你互道心事,说起那些被封存许久的伤,然后相识一笑,释怀。茫茫人海,得一知己,彼此倾听,此生何求?
风依旧在吹,花香依旧浓郁,却少了些惆怅的意味,我有些贪婪地嗅着,心情舒畅。
五月·槐
槐树寂寂地绿着,细碎的花一串串垂着,散出幽幽清香,似茶,或浓或淡,散在风中,沁人心脾。白的恬淡素雅,紫的高贵神秘。于是有诗道:“若许娇痴若许情,融于画笔染槐林。阵阵幽香陶人醉,喜作白羽槐花风。”
时光无情,十几天的花期转瞬即逝,之后,便任由那花在风沙席卷下被吮吸掉水分,干枯、败落,随风飘落、翻卷,翻卷出深秋的荒凉。耳畔传来的细微的声音,悲婉、凄凉,直击人心扉。空气中残留着花朵凋零的气息,不经意踩到,它便惨烈地碎成粉末,那般决绝,决绝得让人心痛。
风合时宜地吹过,灌入耳洞、眉眼,又融入血液、骨肉,那一刻,心顿时凉了,不久前手心拾起的那一抹温存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你闭上双眸,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地笑,意味深长地说:起风了。风将你的发撩至眼前,你也不去理会,任它斜搭在镜片上凌乱着。
花期
路边白中透黄的花在枝头盛放,在蓝天的映衬下气韵四发。倚湖而立,下有凉亭,亭下置平滑的大理石桌凳,又有木板铺成的桥,亭子一边挂着大大的福,红色的穗在风中摇曳。颇有古代文人雅士隐逸的气息。
雨后楚楚笔直的玫瑰,含着雨露娇艳地开放,红色尽显其热情。我拿起手机拍下它的风姿,将最美的风景定格为永恒。
阳春和乃至,百花尽芳菲。花在夜里低语,万籁俱寂时,且听风吟,你也许会听到她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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