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的学生时代,是那么平凡。不懂打扮,没有社交,沉溺题海,一无所获。独自怯生生的穿梭在宿舍、食堂、教室之间。
我高考失利,在专升本考试中,做了一次破釜沉舟的努力,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了理想的本科院校。
新学校,新面孔。那些高起本的同学,对学习一副轻松态度却能拿高分的能力,与我这勤奋低效率的人比,有着巨大差别。
我和一群后来的同学,分别插进现有班级。每次开班会,我不敢抬头看他们的眼睛,总觉得他们有优越感,冷不丁会用嘲笑的眼神打量我。
来到新环境,我需要帮助。比如换教室上课,得有人通知,班长发的短信,有时候我没看手机没注意到;学校要装修宿舍楼,我得把东西收拾好,找男同学腾到对面宿舍楼去;老师交代的电脑制图设计,有很多操作还不会;到外校听宣讲,回来太晚,希望有人在黑灯瞎火的车站来接。
尽管有女同学会喊上我,希望与我成为好朋友,我还是会害怕,她们会发现我底子差,在学习上跟不上她们,会更加瞧不起。
我刻意与她们保持距离,住在别的专业的女生寝室里。
02.
本系里,有个很少来上课的男同学,我忘记了怎么认识他的,总之他一见我,就俯下高大的身躯,用主人的口吻对我说:“有事找我吧。”
我羞红着脸,找到他帮过几次忙,每次他都乐意接受。
慢慢熟了以后,我去他们寝室找他,用他的电脑学习专业的软件,他总在一旁耐心指导我怎么操作,我用本子记录着他教的每一个步骤。
一遍不会,就两遍。寝室的男生像被打过招呼一样,谁也没有对我钻到男生寝室求指导有任何调侃。
反正我开不起玩笑,一开就生气,就会哭。
03.
到大四的时候,同学们纷纷开始找工作,优秀的同学自然提前找到了工作。我不知道去哪里找,怎么找。
他教我做了简历,陪我买了面试穿的衬衣,打电话约我一起找工作。
他把简历卷成一团,随便插到屁股的后面荷包,吊儿郎当的说:“工作没着落!”
看到有人跟我一样迷茫,我没那么紧张了。
一有招聘会,他就带我去,我被多家公司拒绝后,终于有一家肯要我。
我的工作落实以后,他去了远方一座城市工作,我没有问过他找工作的过程,联系少了起来。
04.
十年之后,我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得心应手,都成立了家庭,在同学群里交流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在大四开学就已经找到了相当不错的工作,没有告诉我,装成一起找工作的焦灼样子,实际是为了陪我。
想起那个夏天,我们大汗淋漓。
他问我,想去哪里工作。
我说,就留在这座我已经生活了四年的城市。他的眼睛里有种闪烁的东西在慢慢熄灭。
现在的他已经事业小成,他说,那时,他很想给我许诺一个未来,但是却没有底气。谁要他一无所有呢?等他打拼了两年站稳了脚跟,与我朝夕相处的同事已经抢先一步。面对我并不抗拒对方的态度,他只好妥协另娶了别人。
这十年里,他并没有过多的打扰我,只是踩踩我的空间,留下问候的只言片语。
他说,在学校的时候,问过我交男朋友的要求。
我当时说,长得不能太高。
我回答的话多么假,因为我个头比较小,怕高大魁梧的男孩看不上,恰恰他就是一米八的傻大个子,后悔吃多了饭,长得人高马大的。
我为了掩饰内心的自卑,编过很多谎话,忘记得也一干二净。
我的婚纱照上,一个一米八的壮实青年搂着我纤细的腰,他嫉妒的朝他露出凶光。
在那段遭受打击又迎来娇弱机遇的时光里,他像一个骑士潜入了我的生活,默默的给予我关怀。
当后知后觉成为想他的痛,我唯有对生活万般谨慎。
我应该自信吧,当年专科院校的同学视我为榜样,送我走,在新的学习平台上,有人正努力成为我瞧得起的男人。
午夜梦回,我不再为高考惊醒,不再为在偌大的本科学校找不到一个朋友惊慌,我只梦到他在身边,牵着我,过着独木桥,淌着湍急的河水。
在今后的人生里,我们不会再交织吧,就让这段记忆成为我不再自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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