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万川月
母亲那方矮矮的坟墓
在母亲去世之前，清明这一节日，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日子。但从母亲往生之后，清明，就成了我年年牵挂的日子。
记得儿子三、四岁的时候，一次教他背诵《清明》一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我反复地为其吟诵着，儿子在一旁玩着玩具，突然，他仰起小脸儿，问道：“妈妈，啥是“欲断魂””？我想他这小人儿，理解能力这么低下，就用最直白的语言为其解释吧。于是，我就说，比如一个人，他的妈妈死了（我连“去世”这一稍微委婉的词语都没用，因为我觉得他不知道啥叫去世，用了这个词还得继续给他解释），那这个人的心情就是“欲断魂”。我清楚地记得，这小儿听后神情忽然变得很凝重，脸上露出了有些感伤的神色，我想他的小心儿里估计是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死了的感受吧，虽然他不见得懂得什么是死，但从动画片里也曾接触过这一概念，他一定认为那是一种很不好的事情。所以他那小脸儿上不由露出了和其年龄不相衬的凝重的神色。我当时一看，估计这个解释太残酷了，把他吓着了，就赶紧抱着他说，没事，宝贝儿，你的妈妈好着呢。
母亲那方矮矮的坟墓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儿子已经二十岁了，他估计早已忘了这件事。但是，随着母亲的往生，我对《清明》这首诗情感的体会，却愈加深刻了。
昨天清明，回老家给母亲扫墓，站在母亲的坟头，想到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母亲在里面已经躺了三年了，不知现在地下的母亲是怎样的一番模样，又想到余光中的诗句“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想我再也无法触摸到母亲温暖的手，再也无法看到母亲慈祥的脸，不禁泪如雨下……
清明，虽自然之气从此开始愈加澄明了，可在经历至亲死别的人的心中，这一天，却是怀着浓浓地“欲断魂”的阴霾，即使是清明之日无雨，心中之泪也会纷纷而下。
清明时节，无雨亦纷纷。只为路上行人，心中欲断之魂。
写于2019年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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