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我不管,秦苒必须跟我走,这也是我的底线。”陈可可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挺拔身姿,说出心里话。方远的沉默让原本狭小封闭的空间更加压抑,每一次争吵都是她让步,这一次,她决不妥协。
“你知道……”他转身,深邃的目光仿佛有看破一切超能力,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了。
“起来吧!”他伸手,我愕然,自己竟然抱膝蹲在地上,我是谷主,说好的威仪呢?
“我没有资格要求你。激怒你对我也没有好处……”陈可可心里很清楚,他会独自离开,如果自己还这样不知深浅。
“有话起来说,也不是……”他擅长话说一半,可这次,我忽然像打了鸡血:“你是说有可能……”他眉头紧锁,冷冷撇我一眼,修长手指顺着光滑的额头滑下落在鼻梁上,微微捏了捏,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我为自己感到悲哀,那一世也没这样卑微,到底为了什么?窄窄石窗外,一轮红日出东方,银装素裹画寒凉。
“你先起来,我需要时间演算。”我别过脸,当舔狗忒费脑袋。
“你有一点谷主的样子吗?”
“怎么都教不会!”他步步紧逼,我懒着理,头埋在膝盖上数地上的蚂蚁。
“好了,答应你。”一声叹息后,胳膊被钳住,我很努力调动五官,想给他一张感激涕零的,受宠若惊的,低眉顺眼的笑脸,可是……
“我来姨妈了,不舒服。”说完后悔 了,脸臊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他一怔, 面色沉郁:“你进谷就是来折磨我的,我上辈子欠你的吗?”我心情霎时跌落到谷底,想起老公,不,前夫常说的一句话“爱你,你是我的全世界;不爱,你啥也不是。”昏昏沉沉中感觉身体变轻了,看见门口齐刷刷一群人,我一脸囧态,僵着一张老脸,无处可藏。
“老大,登记完毕。”秦苒晃了晃手里的纸。我摆手,示意她把人带走,她到好,一脸讶异的凑过来:“老大,脸怎么红了,不会发热了吧?”说罢冰凉的手掌放在我脸上,“好暖和,我捂一会。”
方远喉结动了一下,我手圈在他脖子上,斜睨一眼秦苒,“还不快走!”
“遵命!”她噗嗤一笑,却原地不动。
“老大,这是盖房子缺的材料,都在纸上了,您有时间看看。”
“滚!”我怒嗔。
“我说阿南,你真没一点眼力见,老大忙着呢!”秦苒表里不一,我用力拧方远的胳膊,他“哎呦!”一声,矮下身子,我以为他会放我下来,却没想,他用力往上掂了掂,清了清嗓子说:“你们老大来亲戚了,明天再处理,现在都回去。”
石屋里女人有一句没一句叙着家常,我闭着眼,脑袋有点懵。方远俯身时,眼中的情不自禁很真实,他还怕别人不知道,想官宣吗?为什么放她在床上时又端着一张臭脸,这个男人很难搞,我头痛欲裂,还是想些愉快的事情吧!貌似也没有 ,下意识揉了揉鼻梁,“老大,你醒了!”不知谁关心问到,我尴尬万分,挥挥手“你们忙吧,别管我。”
“喝杯牛奶吧?”
“很烫!”我触电似的坐起来,床边有一个石锅,锅里炖着一个石碗,碗里乳黄色的液体,带少量的血丝。
“这是牛初乳,最有营养,方教授嘱咐我们一定要让你喝。”瞟了一眼窗外阴晦的夜空,我艰难笑了笑,“卉姐,牛初乳很有营养,你们俩分着喝吧!”卉姐面有难色,同住下铺的菊姐小声嘀咕几句,我听的真切。
“要不……到了吧?”我拧眉。
“不行!”门忽然开了,方远和刺青男他们闪进来,如鬼魅般盯着我,“就知道你不想喝,我们一直守在门口。”方远漫不经心撇了一眼石碗里的牛奶,冷冷道:“你是谷主,我们要确保你的安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不解,对上他的眼睛,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怎么没看见秦苒,她去哪了?
“秦姐受伤了。”刺青男看了一眼方远,怯懦向后退了一步。
“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发生了什么事?”我死死盯着刺青男,他嘴角哆嗦一下,又往后退了几步,原谷主按着他到肩,“还是我说吧!”
“砚山北坡往西约500米有一个养殖场,我们用幻术吸引一头奶牛,眼看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场主赶来,我们只好眼真真看着即将到手的奶牛就要……”他停下抹了抹眼泪“……没办法,秦苒只好水漫砚山,尽管是幻术,没伤极无辜,可是……”他又停下来,哽咽着。
“可是怎么样,我最烦你们男人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欠揍。”我撸起袖子,下床要收拾他,他目光慌乱,也向后退。
“你把牛奶喝了,我告诉你。”方远眼底的阴霾慢慢褪去,此时,宛如一池湖水,澄澈明镜。
“我可以喝,但必须见到秦苒。”方远没说话,可眉目间的不屑让我很不舒服,只恨年轻时没有好好谈一场恋爱,啥都不懂,面对他,我是否该缴械投降。
“我来了……”秦苒挥挥手,从人群里钻出来,右手食指上缠着一块布条。
“这就是你受的伤?”我又坐到床上,接过卉姐手中的碗,带着血丝的牛初乳一饮而尽,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老大,你别生气呀!”原谷主先发声。
“我们也是为你好,知道你一定不会喝,才想辙骗你喝下去。”
“是我出的注意,与他们无关。”他停住,我领教过他到厉害,一个男人的眼泪,想想还是算了吧!
“奶牛不是用幻术骗来的?”
“不是,我们那里有这个本事,骗骗小孩而已。”他呵呵一笑,尴尬摸了摸脑袋。
“这么说,我是小孩子?”
“不……不……”他明显慌乱了,打起磕巴。
“您是谷主,我们敬仰的老大。”刺青男跳出来解围。
“秦苒的水漫砚山呢?”
众人皆笑,我抬头看着方远,他忍俊不禁地撇了撇嘴,被我发现即刻绷着脸,冷若冰霜。
我去,我是制冷剂吗?
“也是假的,我努力。”她坐过来,满脸堆笑。我哼了一声,扭头不理她。她急了,“老大,我这个伤可是真的。”脸凑过来,“千真万确,不信,我撕下来给你看。”说罢真的要撕,“好了,我信!”我拨开她,看到众人疲惫的样子,这口气只好咽下去“大家辛苦了,去忙吧,我没事。”
“老大,你没事就是我们的喜事。”原谷主真诚的笑了笑。
“是啊,我们出去干活不怕苦,不嫌累,只要您开心健康,我们就满足了。”说话的一张陌生的面孔。
“谷里来新人了!”我疑惑问道。
“不是,他很老实,老大平时没注意到他。”刺青男一双不大的眸子闪烁着光芒。
“我知道了,你们不要欺负他。来这里都是可怜人,大家要相互关照,抱团取暖。”原本还有几句客套话,却停下了 ,鼻子有些酸涩,挥挥手掀起被子,我想,我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并不乐观的未来,假如还有。
后天初一,还有很多事
要准备,想到自己几天前在环廊信誓旦旦说的话,头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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