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网上那段八达岭野生动物园的视频,我相信一定还有其他的摄像头捕捉到了更加残酷的镜头,只是不易播放出来,那一定是会引起观看者不适的片断。
女子由副驾驶打开车门,缓步转到驾驶侧,车门打开,她似乎在等着男子下车,猜测一下,他们好像是要换个人来开车。紧接着老虎冲入了镜头,时间几乎没有超过一秒,老虎与女人共同消失在了画面中。
我们看到了男子慌乱的脚步,看到了后座上一位中年妇女冲出汽车追赶的身影,看到了一辆吉普车几乎是在女子被老虎叼走的三秒后就冲了过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当所有人都消失,画面静止不动,其实更残忍的一幕才刚刚开始,只是那种残酷只能停留在观看者的想象之中。
我们在静止的画面中完成了对这一事故结局的想象。无论我们的想象过程是多么缜密抑或是充分,其实都无法还原真实的过程,就算有机会听到亲历者的讲述,当时的那种紧张、慌乱,下意识的应急行为,都是一个倾听者无法感同身受的。
我们更无法想象的是,这个女子为何会如此轻易的做出这样愚蠢的举动。车外的大喇叭在不停地提示不要下车,所有的车辆都在规矩的行驶。怎么她就这么胆大地出来了?在下车之前甚至没有过任何观望的动作,也没表现出一丝的犹豫。如果没有交代这条新闻的背景,如果没有后来冲出的老虎,这个女子的表现,就像车开在了自家的路旁一样轻松地下了车。她真是没把打开车门换个位置这事当成多大点事,真是蠢到连动物都不如。
可人不就是动物吗?只不过人类的残忍总会被温柔的伪善掩盖。本来所有的动物都是属于自然的,但人类破坏了自然的规则,为了随时可以满足自己的观赏欲,人为创建了一种近似的环境,将动物豢养起来,并且制定了在这里人应该如何与动物相处的规则。可是动物的世界里只有一条规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人类,无论规则制定的多么体现了人之人的高超智慧,也不过是为了限制自己。人类遵守的规则,动物从来不放在眼里。在动物的眼里,草原与森林里的人,不过是哺乳动物的一类,他们也应该害怕狮子,躲避毒蛇,欺负幼小的麋鹿,捡拾猎豹吃剩的腐肉罢了。更何况,人类连自己制定的规则都不遵守。
《狼图腾》里,草原上每到狼繁衍的季节都会组织掏狼崽,找到狼窝,掏出狼崽,高高地抛向空中,狼崽落地即意味着草原的生态平衡可以继续维系。想象一下,这样一幕是不是也同样残忍?相对于生命而言,动物世界里,哪里有公平可言。
可是人可以主宰万物的意义正在于“我们残忍,但是我们从不苛求;我们贪婪,但是我们从不忘宽容。”《狼图腾》里的这句话,亦可以视为人与自然相处的最高圭臬。
当你看完新闻视频后,除了叹息与怜悯之外,一定痛恨女子对规则的漠视。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中,也一定知道下车意味着生命将受到威胁,可她就像是在马路上开车违一次小规一样的打开了车门,但没想到却没有像惯常违一次交通法规那样安然无羡。我们该不该骂她一句“活该”,该,她确实该骂,别以为不讲规则总是会占到便宜,不讲规则本来就是该付出代价的,而且,代价还会很大。
可是谁又能问心无愧地问自己一句“我是不是也该被骂活该?”然后嗫嚅一声:只是运气好,还活着。
曾经看到的一部发生在高速公路上的视频。事故现场的人们站在高速公路的旁边,警察急匆匆地赶来,边喊边挥手,“下去,快下去”,示意他们快离开高速路。而就在几秒钟后,一辆躲避不及的汽车呼啸着撞到了事故车上。他们运气真好,警察比那辆汽车先到了。
活着好像就是在碰运气啊。每天在马路上都没有遭遇到危险是真的运气好吗?如果你没有遭到任何事故其实是可以这样说的。因为运气好就意味着可能会运气不好,需要碰运气的时候,就意味着已经不再需要规则来对自我进行保护,而是交给了老天。人可以这样无视生命,怎么会将安全这两个字放在心上呢。
想起了很多警匪片里都有的老套情节,为了逼迫某个人就范,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卸掉5颗子弹,哗啦一声,游戏开始。这真是屡试不爽的招数,那种死亡的气息远比一颗子弹可怕多了,鬼才碰这个运气呢。
在一个脱口秀上,一个演员说:我来这里表演是想和观众朋友们有心灵的交流,情感的沟通,有思想的碰撞,碰出火花来,然后……看看谁疼。当你遇到要碰碰运气的时候,要考量一下,这次碰运气,到底是会疼,还是会再也不疼了。
不过似乎运气总会眷顾那些无畏的人。因为无畏才能有所作为,但无知者无畏,无畏者未必无知。人要懂得心存敬畏,有所不为。如果真那么在乎运气的好坏,不如想着如何对生命敬畏,对自然敬畏,对规则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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