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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伸展的花瓣,有一种微弱而娇柔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独孤的香味。
认识许小寒的人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对父亲极度崇拜的人,三句话不离父亲,似乎在炫耀。
毕竟她有着一个太合乎理想的家庭了,所有人都羡慕不已。妈妈贤惠,爸爸有钱、有地位,与母亲相敬如宾,对自己百般宠爱,这使得她获得了其他女孩所没有的幸福。
她会无距离地亲近父亲,与父亲嬉戏,就这样她的二十岁生日到来了,“小寒高高坐在白宫公寓屋顶花园的水泥栏杆上,五个女孩子簇拥在她下面,一个小些的伏在她腿上,其余的都倚在栏杆。”这样足以显示她的幸福。
父亲在这天回来晚了,说自己老了。她是那么的害怕与父亲生疏。
第二天,她自顾自地导演了一场戏,与父亲诉说。
“你把这些话告诉我,我知道你的用意”。
对,许小寒就是爱着她的父亲,畸形的爱让所有人都想要逃离而无法逃离,只能处在其中无限痛苦。
小寒低声道:“我不过要你知道我的心。”
峰仪道:“我早已知道了。”
小寒道:“可是你会忘记的,如果我不常常提醒你。男人就是这样!”
峰仪道:“我的记性不至于坏到这个田地罢?”
小寒道:“不是这么说。”她牵着他的袖子,试着把手伸进袖口里去,幽幽地道:“我是一生一世不打算离开你的。有一天我老了,人家都要说:她为什么不结婚?她根本没有过结婚的机会!没有人爱过她!谁都这样想--也许连你也会这样想。我不能不防到这一天,所以我要你记得这一切。”
她一直坚信,父亲对母亲已经没有爱了,如果她不放弃父亲,父亲是不会放弃她的。
“你当初没把我过继给三舅母,现在可太晚了。”
她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即使互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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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想到,父亲选择了长相酷似她的好友段凌卿,离开了她,她所幻想着的爱情就这样被现实击得粉碎。
她发现,这个突然对她温情不再的男人“没收”了对她的爱。
她只好求助于母亲,却总是被母亲冷冷地拒绝“女孩子家,少管这些事罢!你又懂得些什么?”
“你看他今早上,对您都是粗声大气的”。
“那算得了什么?比这个更难忍的,我也忍了这么些年了。
原来她也一直都知道呀。
因为同一个男人,母亲一直疑心着,嫉妒着,恨着她,而她也在不断地挑衅着,嫉妒着,嘲笑她。这么多年来,她们间的斗争一直是沉默着。
许太太说:“你明天就动身,到你三舅母那里去。”
二十年后迟来的过继,不过是各自安慰罢了。
父亲说:“没有你在这儿比着她,处处显得她不如你,她不会老得这么快。”
小寒以为父亲对于母亲的感情,“早完了,一点也不剩。”
殊不知,“她将她父母之间的爱慢吞吞的杀死了,一块一块割碎了——爱的凌迟。”
她想去找段凌卿的母亲,被母亲喝住,以父亲生病住院为由不让她去。
小寒道:“你早不管,你——你装作不知道。”
母亲说:“你叫我怎么能够相信呢?总拿你当个小孩。有时候我也疑心,过后我总怪我自己小心眼儿,门缝里瞧人,把人都瞧扁了,我不许我这么想,可是我还是一样的难受。我三十岁以后,偶然穿件美丽点的以上,或是对他稍微露一点感情,你就笑我……他也跟着笑……我怎么能恨你呢,你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听了此话,小寒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连母亲也感到震动。她母亲也打了个寒颤,沉默。
最后她们只能释怀,做着最后的补救。
也许母爱,也不过如此,毕竟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血缘亲。
“你放心,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还在这儿。”
一阵风起,落花飞扬,满地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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