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大地里的香瓜子一开园,就把那台破“半截子”,从几十公里之外的瓜地开过来,怼在小区拐角儿,闷头卖瓜的那哥们儿,昨天,上身儿还穿着半截袖,下身穿着大裤衩子,躲在路边的树荫下,高一声低一声吆喝呢。
今天,当我再一次路过他那台“半截子“香瓜车,远远望去,杵在“半截子”一旁卖瓜的那哥们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眼瞅着这哥们儿的体型,比昨天粗壮了不少。
走近一看才发现,合着人家把反毛小棉袄都武装上了。
也难怪,知冷知热的妻子,一大早就把俺的长裤子和夹克衫,从柜子里翻腾出来,左三番右五遍地嘱咐俺,出门前一定要穿上。
如果不是俺答应声儿“响快”,人家都得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提溜咱耳朵根子了。
一点儿都不奇怪。
每天早早儿就出现在遛弯儿路上的妻子,不光只拿锻练自己的身子骨当回事儿,人家还极其大公无私地以自己的体感,为每天走出家门讨生计的俺增减衣物,提供准确可靠的第一手资讯呢。
听人劝,是俺最大的优点。
特别是到什么季节穿啥衣服。
从十七岁考入陆军学院那天开始,一直到部队服役期满的那三十年里,什么季节,着什么装,条令说了算。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条令上怎么写,咱就照本宣科怎么穿。
连内衣和袜子的颜色,都不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三九天,头顶上的那顶羊剪绒棉帽子,是不是可以自作主张就把帽耳放下来?
回答是否定的。
只要站在队伍里,放不放下来帽耳,指挥员说了算。
都知冷知热。
可也都明白集中统一。
大概就是因为三十年的部队生活中,穿什么衣,戴什么帽,挎什么手套,统统都要听条令的、听条例的、听指挥员的。
这一路走过来,浑身上下的每一件穿戴,都有了“被要求”的原因,所以,穿衣戴帽的“自由选择权”,在不由自主之中的主动放弃,也就成了自然而然。
也好,每天这有限的时间里,不在穿什么衣,戴什么帽,挎什么手套这等旁枝末节上,浪费自己的脑细胞,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儿。
不过,像昨天与今天这种强烈的气温反差,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若是说这种气温反差属于正常,也没毛病。
东北地区的季节转换,确实太像东北人的性格了。说干就干,七尺咔嚓,一点点都不吭哧瘪肚磨磨唧唧的。
当然,什么都不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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