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养的母鸡

（澳洲）达伦·波克

              陈荣生  译

汤姆去拜访他的导师德怀尔，他住在小镇边上的自家小屋。

“人们需要有什么才能快乐呢？”汤姆问。

“你认为呢？”德怀尔反问。

汤姆想了一会儿。

“我认为，如果人们的基本需求得到满足，比如食物和住所，如果他们不受伤害，有工作可做，这应该足以让他们快乐了。”

德怀尔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他不赞同。

老人跳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口，还挥手招呼他的年轻朋友跟他走。

他们步履艰难地朝一个农场的大畜棚走去。当他们走近时，汤姆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可怕的吵闹声。

德怀尔打开畜棚大门，汤姆好奇地探头往里看。

他看到一排又一排的母鸡，每只都在自己的小笼子里。

德怀尔看着汤姆，指着它们问道：“它们有吃的吗？”

“有。”

“它们有住所吗？”

“我猜它们有。”

“它们是否远离狐狸和其他食肉动物？”

“是的。”

“它们有工作做吗？”

“它们要下蛋。”

“它们显得快乐吗？”

汤姆再仔细地看了看那些母鸡。他真的不知道一只快乐的母鸡长什么样。它们微笑吗？母鸡能快乐吗？

汤姆还没来得及回答，德怀尔就说了：“跟我来。”

他们离开这家农场，沿着一条长长的小路向另一家农场走去。

在第二家农场的一大片田野里，到处都是母鸡。

它们没有被关起来，而是在田野里四处觅食。

“这些母鸡显得快乐吗？”德怀尔问道。

这似乎是个奇怪的问题，但汤姆还是仔细看了看，突然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太一样。这些母鸡似乎处于一种更自然的状态，因此它们看起来更胆小些。

“也许吧，”汤姆回答说，他不想承担责任。

“它们当然快乐，你别那么可笑了，”老人反驳道。“关键在这里。两处的母鸡都有食物、住所和工作要做。第一处的母鸡被限制在一个小范围内，它们所能做的就是生存，但是这些母鸡，这些漂亮的鸟，尽管它们更容易接触到世上的狐狸和鹰，但它们有机会过上真正的生活。”

“我们都要做出一个严肃的选择，”德怀尔接着说道，“我们可以像笼子里的母鸡，生活在一个狭小的、看似安全的地方，这样我们就可以希望一切都会带给我们，尽管是很小的一部分，或者我们可以冲破篱笆，像放养的母鸡那样生活，在更难以预测、更危险的世界里觅食，过真正的生活。你之前问了快乐之事。如果你只是生存，你就不会快乐，你得生活，孩子。”

汤姆明白了。

你会明白吗？

（译自作者个人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