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水无澜心苦闷 真金入火志刚强
刘思扬成功地骗过了老朱（郑克昌），但是逃跑的计划还是失败了。他本来想利用自己家离嘉陵江近这一点地理优势，趁着夜色从角门出去，直冲江边，只要两三分钟就能跳进嘉陵江，只要游过三四百米宽的嘉陵江，他就逃离了敌人的魔掌。可是他刚刚逃出家门便被看守的特务发现了，于是他再次入狱。这次，他被带到了中美合作所，俗称白公馆。
在刘思扬看来，白公馆和渣滓洞火热的斗争环境截然不同，这里是一个冰冷的世界，这样的环境让他感到苦闷不已。究竟是哪些现象让他产生了这样的苦闷呢？
他和成岗住在一个牢房里，当他听到成岗报出姓名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激动的，他知道，成岗就是那个和自己共同为《挺进报》工作的同志，他曾经给自己写过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致以革命的敬礼！”自己曾经回复他：“紧紧地握住你的手！”他们是心连心的同志啊，在这魔窟里相遇，怎能不激动呢！
可是成岗的反应完全不同，因为他不知道刘思扬是谁，他也不知道刘思扬为什么被关进来。险恶的斗争环境让他对所有的陌生人都有极高的警惕和防范心理。这一年的牢狱生活，他经历了不计其数的酷刑，见识了敌人各种各样的诡计，他不相信新来的这个“同志”，有时候，所谓的“同志”可能是一条毒蛇。于是，他对待刘思扬的态度是冷冰冰的。这让刘思扬觉得很痛苦，他想告诉成岗他们过去曾经共同工作的经历，但放弃了，他知道，在没有甄别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前，自己说什么，成岗都不会相信的。
第二件让刘思扬苦闷的事情是，白公馆里的人看起来毫无斗志。渣滓洞的老大哥曾经告诉他，白公馆地下党的领导人是齐晓轩。他希望自己能尽快和地下党取得联系，把自己知道的重要情报告诉大家。可是，这里却是一片死气沉沉。放风的时候，人们的眼神是灰暗而迟滞的，没有人讲话，也没有人张望，偶尔有人扫视他一眼，那目光也是冷冷的。他觉得这些人长期被埋在这活棺材里，也许早已丧失了对自由的怀念。这样的斗争环境，让刘思扬的心情更沉重了。
白公馆还有一点和渣滓洞不同的地方，就是关押的人员很杂。这里的人并不多，但是什么人都有，比如住在他和成岗隔壁的是两个国民党军官，一个是黄以声，曾经是东北军的军长；一个曾经是蒋某人的侍卫长，都很受有待；刘思扬还见到了小萝卜头，知道他的父亲是杨虎城的秘书，他们一家和杨虎城都关押在这里。除了这些国民党军官，还关押着一些违反了“纪律”的军统特务。这些特务，在禁闭期间，承担着特殊的任务，他们在牢房里日夜监视着共产党员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共产党员、国民党员和特务们关在一起，就使斗争变得格外的艰难。在刘思扬看来，这就是一个魔鬼的宫殿。
成岗是一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硬汉子。真金不怕火炼，他扛住了敌人对他实施的各种酷刑，这一次，他又被提审，却是经受了一次“人道主义”的治疗，究竟是怎样的治疗呢？
敌人谎称是要给成岗已经化脓的伤口上药，给他注射了一种迷幻药剂，这种来自美方的药剂可以让人在下意识的状态下说真话。当成岗进入幻觉状态时，敌人谎称许云峰前来见他，想诱导他说出地下党的地址。但是成岗及时识破了敌人的阴谋，以顽强的意志克制着自己进入下意识状态，努力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与狡猾的敌人开展了一场智斗，取得了胜利。
“院子里有谁栽了几棵绿色的小树，幼小、纤弱，那岩石的院坝不能给它们以些许的营养，但这些小树竟然活着，叶片绿绿的，细小的枝干，就像从树上攀折下来，活生生地硬插在岩石上的。”这是刘思扬眼中所见，而这，也正是白公馆的战士们艰难斗争的写照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