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

“你吸烟？”

“对，一天一包，20年烟龄了”（其实，有时候远不止一包）

“戒，早点戒掉，有利健康，你看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反应……”

今天去体检中心，一名白发苍苍的拍片医生，瘦长脸挎了一副厚实的白片眼镜，一圈一圈涡轮清晰可见，我看着他，他看着关键影像图，指指点点，谆谆告诫着我，高度认真又耐心劝解的态度打动了我！

返回的路上，医生的话不时在我的耳畔回响。啪地点燃一支“黄鹤楼”，透过袅袅烟圈，我看起了报告单：“放射学所见：两侧胸廓对称。气管及纵隔居中，两肺纹理增重、紊乱、模糊；两侧肺门未见异常；心影大小形态未见异常，两侧肋膈角锐利。放射学意见：支气管炎改变可能。”

回到家，我边沉思边呆呆地盯着烟盒，这盒写“吸烟有害健康，戒烟可减少对健康的危害”，那盒写“吸烟有害健康，请勿在禁烟场所吸烟”……

原来不管哪种牌子的香烟，都有提示，可是我从来不看不理，置若罔闻，我行我素，剥开它的皮，麻利地抽出一支，腾云驾雾起来，有时候还给外孙表演金鱼吐圈，长吸一口烟，然后聚拢嘴唇，一张一合有节奏地吐出，一个圆圈追着一个圆圈冉冉上升，烟圈逐渐地放大了，惹逗的外孙跟前跑后地去逮，总也逮不住……

倏然，“戒烟”像军令在心头响起。

其实，20年前我在部队是不吸烟的，转业到地方后，竟然不知不觉吸上了烟，想想，怕是因为不喝酒，社交的需要才染上的吧？嘿嘿，牵强的理由。

现在，退休赋闲，身体渐弱了，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吸烟？！

关于吸烟，女儿不支持，夫人叨叨叨反对，唯有两个女婿顾及我的“嗜好”，隔三差五的不是提着“黄鹤楼”，就是拎着“中华”置于面前：“爸，少抽，抽好的。”一幕幕浮现于眼前。

大女婿本不吸烟的，只是为了不表示反对我吸烟，或许其他原因，偶尔陪我吸一支烟，但我分明看到他戗得泪花转动，小女婿在我面前从未见过吸烟，让烟给他，他也不接不吸，听说偶而和同事们一起的时候也吸，但很少。

吸烟，害人害己又污染环境，那些“我为税收做贡献”、“吸烟有派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等等谬论统统见鬼去吧。

戒，戒，坚决戒！

清晰记得，当年我的连长，抽烟很厉害，竟然纸烟不过瘾，自己动手卷起了旱烟。有一天他突然宣布：戒烟！啪的一声，火柴盒在他脚下吱吱地叫唤，啪的又一声，纸烟盒和旱烟盒子在他脚下呻吟……

然而，当天晚上，我睡的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见有响动，蹑手蹑脚掀开门帘，透过缝隙一看，嗬，连长穿个大裤头，猫腰在满地四处寻找烟头，然后蹲在火炉前，用火钳在火炉里面掏火球，火苗跟着“嘘……哈”长长的舒畅声一明一灭地跳跃，我悄悄退回套间外，躺在干板凉床，心想，戒烟咋就这么难呀？！

最近得知，老连长六年前就戒烟了，而且戒得彻底，我应该向他学习，戒。

我知道，戒烟，很难，我知道，戒烟，是对一个人意志的检验，我也知道，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战胜自己比什么都难，然而，再难，也得戒！

再见，“香烟”！

戒烟 戒烟

2019.7.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