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打算下了班去找你呢。听说你上午来过了，怎么没见你人？老实说，是不是一看杜小青回来你就跑了？”毕志珍搂着她往休息室走，“是不是老李把你给追回来的？这就对了，两口子就是不能藏着掖着。要我说，上午那会儿你就不该走，你怕什么呀，你是原配，光明正大，谁还能吃了你不成？我就烦你一有事儿就躲，挺厉害一个人，就是这件事上想不开。”
梅云被她的呗的呗一通数落，好容易等她停下来，才笑道：“毕主任是拉着我来开批斗会了？”
“嗨，我今儿为你们这点子事打听一圈了，你这人，一点不领情。”她倒了杯茶递给梅云，“杜小青就回来一个礼拜，而且还是公差，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放不放心也不在我。”梅云抿了口茶，“谁送你的好东西，还挺香。”
“那是老李让你放心了？”老毕凑过来笑她，“难怪护士说你上午黑着脸走的，现在倒好，俩人手拉手回来了。你啊，还是吃他那一套。”
“又改笑话我了？”梅云绷不住，起身要走，又被她按住。
“好了好了，不笑你。”她正色道，“不过说真的，老李这两年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啊。过去的事就翻篇儿再也不提了，咱们哪，到了这个年纪，还是要珍惜眼前人。”
“咚咚咚……”有人敲门。毕志珍拉开门，李大明站在外头。
“毕主任课上完了？”
梅云趁机起身走过去，“忙完了？”
老毕拧了她一下，“就知道听我唠叨听烦了，你们俩怎么跟心有灵犀似的，老李来得可真是时候。”
“哪里哪里，就是不敢耽误毕主任工作。改天，改天我们俩请你吃饭。”李大明牵过梅云。
“行了行了，咱们谁跟谁啊，还来这些虚的。我也得有点眼力劲儿，不妨碍你们了。请吃饭就不必了，喜酒可得赶快！”她摆摆手，“走吧走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在背后向她挥挥手走远。
“哎，老毕跟你说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梅云白他一眼，“说，收了你什么好处，净替你说话了。”
“也没什么。上回给学校讲课，人家送了盒茶叶，我就送给她了。”
“我说老毕今天的茶挺香的。”她小声嘀咕。
李大明攥紧她，“你现在睡得浅，喝了茶越发睡不好。”
倒也是。前几年酗酒的后遗症还是偶有，半夜有时会一阵心悸惊醒。还好，醒来时身边总有一个人，用他的怀抱去安抚她的恍惚。
“哪里我就那么小气了？”她声音柔下来。
已是傍晚时分，夕阳从走廊的玻璃窗投进来，洒下一地暖金。一双人影在大理石地面上越拉越长。
“今天怎么穿裙子了？”裙摆轻荡，露出白皙的脚踝。
“很难看？”
“很美。你没听刚才护士议论吗，说我们很登对。”
梅云想起一早出门时的初衷，停下来面向他：“你好像还没问我今天为什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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