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陈教授,怎么样?”老赵拉住陈教授的手,关切地问。
“抱歉!我已经尽力了!高压氧、醒脑剂、神经节苷脂、安宫牛黄丸等等等等都用过了,包括平肝息风、化痰通络、益气养血、滋补肝肾、宁心安神的药物也都用过,按理应该可以了,可是……哎!我实在是黔驴技穷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可是,陈教授,……”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陈教授向老赵鞠了一躬,转身离去。韩雨萍背过身去抹眼泪,老赵呆呆地立在原地。
五年了,五年里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这样的打击,老赵忽然感觉心力交瘁。他吃力地移动着脚步一点点地挪到了女儿的病床边,坐在折叠椅上,呆呆地注视着女儿苍白清瘦的脸,嘴唇颤抖着说:“你还要我怎么样?嗯?你说句话,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每天向你认错,每天向你忏悔,你就一点都没听进去?你想要我死么?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会再恨我?嗯?你说话!你说话啊!”
“老赵,你别这样!”韩雨萍反而走过来安慰起老赵了,她坐在女儿的床头,为她理了理前额的头发,又在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将自己的脸紧贴在女儿的额头上,抚摸着女儿的脸颊说:“大闺女,妈不是向着你爸爸说话,妈觉得他为你做的也够了!房、车都卖了,为了照顾你把工作也辞了,现在他一无所有了!大闺女,杀人不过头点地,就冲他为你做的这些,你也该原谅他了!他从前是做过伤害你的事,可他还是爱你的!五年了,妈亲眼看到了,在这个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像他一样把一切都掏出来给你的!妈觉得他可能不是一个好男人,但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好爸爸!大闺女!你那个爱你疼你的老爸已经回来了!……”韩雨萍的眼泪滴滴嗒嗒的落在女儿的脸上。
老赵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算了,以后还会有技术更高明的大夫,慢慢来吧!我去弄饭,你吃了再走!”
老赵来到厨房,抹了把眼泪,一个人又是刷锅又是洗菜,忙得不亦乐乎。韩雨萍走了进来,说:“看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你去把小雪的牛奶煮好,再给她搅点果汁!”
“哎!”老赵放下手里的活儿,去为女儿准备牛奶和果汁。
“赵四海!吃饭了!”韩雨萍端着饭菜走出厨房。
老赵忽然停住了搅动果汁机的手,一动不动地僵在了那里。
“你杵在那儿干嘛?吃饭了!”韩雨萍大声说。
“她、她、她说话了!”老赵指着床上的女儿结结巴巴地说道。
“又胡说八道!”韩雨萍一下子回忆起女儿七个月大的时候,老赵就坚持说女儿会讲话的事,以为他神经错乱出现了幻觉,轻轻地嗔道。
“大姑娘,你再说一遍!爸求求你,你把刚才说的话再重说一遍!说啊!”老赵俯下身子望着女儿,声音颤抖地说。
“吃—饭—了!”女儿用细若游丝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你听到了吧?”老赵扭回头望着韩雨萍,韩雨萍用双手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一刹那间,两个人的眼泪同时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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