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绿下的一抹灰(连载八)

作者: 魏守峰 | 来源:发表于2018-11-13 20:15 被阅读7次

    火车

    火车载着我,带着梦想离开,带着伤痕回来,回来是为了更好的离开。

    火车晃了六七个小时到了西安火车站,这是我第二次来西安。

    第一次,是大学毕业分配,没有买到从长沙到兰州的火车票,先买了一张到西安的坐票,我跟分到酒泉的田遥同样拎着大包小包一同乘车而下。

    火车在我前二十余年的生活中一直扮演着痛苦的角色。

    小时候晕车,什么车都晕,上火车就是吐,恨不得钻到火车底下去,火车在我幼小的心里埋下了恐惧的影子。

    上大学,基本不晕车了,但是从长沙的学校到新疆的家里没有直达的火车。四年下来,我在郑州、西安、武汉、兰州都转过车,放假前先搜好哪个火车站的两辆车之间衔接的紧,有点类似高德的易出行,估摸在稍微晚点的情况下依旧能够赶上,便紧紧的盯住这趟火车,就怕火车晚点刚好错过,就要重新计划回家的方式,往往时间也会增加一二十个小时。

    转车倒不是大问题,更要命的是四年大学从未买到过车票。每逢放假,梁队长总是说能不能回家看你们自己了,回不去的到我家过年。

    本来就一年回一次家,再加上新年这么重要的节日,如何能够不回家。每逢放假十来个新疆的小伙伴一起穿着军装相互配合挤上火车,那阵没有实名制验票也没有那么严,春运期间站岗的也多是士兵,所以我们总是能挤进车站挤上火车,上了火车票是要补的,座位却是妄想,在火车上站40多个小时的命运也无法扭转。

    每逢上车前总是10块钱买一个小马扎,能坐在小马扎上已属奢侈,春运期间往往根本没有放小马扎的地方,能有个落脚点已经不错了,如果找到一两个放小马扎的地方就大家轮流去坐。运气好的时候还可以在火车上的餐厅里花几十块钱吃点东西,这样吃完之后就能够坐一宿,能抢到这样的机会就如同中了彩票。

    就这么凑合到家,已是人仰马翻,现在想来,那时真是年轻,年轻人是应该吃些苦的。

    最苦的一次是在大二回家过年的时候。大学期间最想提高的自己的身体素质,没事就去跑跑步练练俯卧撑,等到基础体能提升差不多的时候,就想再去提高一些技战法,于是选择了一门散打课。

    有一节课,练了一个转身180度后踹的动作。这个动作的要领是以笔直的右腿为圆心,左腿迅速蹬地并高高抬起,身体快速摆动,上身朝左腿的另一侧下压,让整个身体飞快的绕着右腿旋转180度,这样左脚就能以非常快的速度踢到后面上来的敌人。

    我反复练习这个动作,不经意间,右脚站的太直,而重心又下压的太早,一不小心把右脚大拇脚指别了一下,整个人坐在右脚上,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传到心里,但我仍然坚持完成了那堂课的训练,然后一瘸一拐的回到宿舍,右脚已经肿的如馒头般大小。第二天去医院检查,撕裂性骨折。

    放假前虽已基本康复,但仍然处在伤筋动骨100天之内。这种情况下自己依旧一瘸一拐的同样挤上了火车,同样坚持了四五十个小时。生活就在于你永远不会知道到底有多糟糕。

    大学时每次坐火车总要感慨,等工作了就再也不坐硬座了,更不要说站票。然而工作后还是买过站票,第一次还与阎良培训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此处暂且不表。

    火车在我大学时代等同于放假,也等同于即将拥有一段痛苦的旅程。

    就说这大学最后一次坐火车同样如此,没有买到到兰州的火车票,我和田遥商定先火车到西安,而后我们再乘同一列西行的火车,我到兰州下车,他继续去酒泉。

    到了西安后我俩找个宾馆安顿下,首先去火车站买票,奈何依旧没有西行的车票,军人天生是乐天派,我俩不顾没票的现实,直接去大雁塔转了一圈。晚上回来后商量办法,他考虑到离报道日期尚有两三天,外加西安离他的家乡银川不远,于是他先回家一趟,从家再出发去酒泉,而我则乘大巴去兰州,从此兰州倒是成为我俩经常会面的地方。

    火车到达西安后,才发现大部分兰州军区过来培训的人都坐这辆火车,所以教导队派了一辆大巴车来接我们去阎良营区,这又是一次新的出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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