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驳副城城外的官道上,一架破旧的驴车在不紧不慢的行驶,驾车的男子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长的倒还算说的过去,一双狭长的眸子眯着,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一身还算华美的长袍穿在身上,虽然看起来人模人样,但是油头垢面的样子实在是不会让人把他当做什么富家公子来看待。
“喂,小子,把车停下,打劫!”两个彪形大汉拿着锋利的大刀从树林里冲出拦下驴车,衣衫下面的肌肉匀称而结实,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眼眸里的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男子听闻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似是还在回味刚才美梦一样,伸了一个懒腰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视线逐渐聚焦在了驴车前两名彪形大汉的身上。
显然男子对眼前的景象十分不解,困扰的挠了挠头,“你们什么眼光,这么破的一架驴车有什么可打劫的?”
“小子,虽然不知道你为啥驾着这么一架破车,但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应该有点钱吧。”一名彪形大汉走到男子的身前,晃了晃手中的大刀,威胁的意思显而易见。
“两位大哥,看我这破驴车,哪里像有钱的样子。再说了,我要是真有钱的话为什么不去驿站租一匹高头大马,反而驾着一辆破旧的驴车?”男子懒洋洋的看了大汉一眼,边打着哈欠边说道。
“你车上那个长布包裹是什么?爷爷们要检查检查,别是偷了什么不该偷得东西”很快,另一名大汉就看到了男子身后的一个长布包裹。虽然布条破旧,但是缠绕的方法却很讲规矩。
男子似乎有点诧异,没想到那名大汉观察得那么细致。确实包裹上缠绕布条的方式比较特殊,但是痕迹却很小,只有心细缜密的人才会发现。难道这名大汉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个包裹才出来打劫的?
男子想到了这点有些释然,自己虽然穿的不错却驾着一辆破旧的驴车,谁也不会认为是有钱人,但是如果是因为这个包裹出来打劫自己那么就说的通了。
眼底的戏谑,不屑以及玩味一闪而过。男子笑道:“原来是这个包裹啊。两位大哥,实不相瞒,这个包裹里面是什么小弟也不清楚,只是亲戚让我帮忙代送一下而已。如果换做是小弟自己的东西也就送给两位大哥了,但是亲戚的东西,弄没了小弟也不好交代啊。”
“这样啊,那你就不要动了,让爷爷们就替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吧。”
发现包裹异常的那名大汉将刀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警告他不要反抗,眼神示意同伴去将那个包裹拿来。
那名大汉拿起包裹后去扯包裹上的布条,却意外的发现布条超乎想象的坚韧,居然没有被扯碎,平日的话这个力道足够扯碎一些坚韧的布条。感觉有些意外的大汉定了定神,手臂上青筋暴起,猛地一发力将布条完全扯下,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柄剑,一柄光华流转却漆黑如墨的剑。一条同样是黑色的铁链缠绕在剑身上,犹如剑鞘一般将剑身遮挡的严严实实,末端连接着剑柄,而仔细观察下就会发现,铁链的缠绕方向以及规律和那布条的缠绕方向是一样的。
两名大汉显得兴奋异常,因为就算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柄剑的不凡之处,只有通灵的神兵剑身上才会有光华流转这是大陆上人人都知道的常识。但是他们两人却因为天上掉馅饼般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从而忽略了一件事:
“既然神兵已经通灵,又怎会让蝼蚁触碰。”
当男子嘴里轻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威胁男子的大汉也想到了。从刚才能发现包裹那细微的异常就可以看出,这名大汉的头脑并不笨,所以他想提醒同伴要小心那柄剑。
不过他刚一张嘴,便发觉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嘴里充斥着血腥味,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看,那名男子两指之间夹着一个刀刃,刀刃似是从哪柄兵器上折断的,还在不断滴着尚有余温的血。大汉伸手捂住被割开的喉咙,却仍旧无济于事,只能体会死亡降临的感觉。
这名大汉直到最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人杀死的,准确的来说是怎么被眼前这个看起来家道中落的男子杀死的,他死前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放下了手中的断刀,想到的是家里的妻子孩子,看到的是那柄剑又变回了被布条缠绕的样子,而自己的同伴则被黑色的火焰吞噬,变成了布条......
与此同时,赤驳副城的城主府。
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陈列着数个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巨大的书柜上全部都是线装古书,其中不乏绝世孤本,墙上挂着的几幅山水真迹更是千金难求。
一名老人在书桌前低头凝思着什么,雍容华贵的服饰以及出尘的气质彰显着自身的不凡,身上自然散发的威严气势使任何一个人都会在其面前低头,恭敬而虔诚。
此时半跪在他面前的男人也不例外,即使他有着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力量,却也只配跪在这名老人面前。
“两个月的时间,你们仍然没有找到那个人的下落,本座养你们何用?”
老人缓的开口说道。厚重的嗓音却听不出任何情感,仿佛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只是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气势,半跪着的男人面露恐惧冷汗直流。
“属下无能,罪该万死!”
男人已经由半跪变成了双膝跪地,没有半点找借口推脱的意思,因为他十分清楚,这名老人想让他人间蒸发的话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爷爷,你又不听话开始吓唬人了。”
一名年纪大约在十五六岁的女孩蹦蹦跳跳来到老人身旁说道。容貌虽略显稚嫩,但也能看出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随着年轻女孩的话语落下,跪着的男子感觉身旁缠绕的冰冷气势猛的散去,即便如此,即使给他百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作。
进来的女孩朝那名男子做了个鬼脸笑了笑,或许感觉屋内的气氛太过沉重而肃穆,不由得抓起老人的袖口,撒娇似的晃了晃,撅起樱桃般的红唇对老人说:“爷爷,先不要去管那些人啦,陪婉儿出去玩好不好嘛”
老人看着面前的女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刚会走路时父亲便战死关外,她母亲听到噩耗后也日渐消瘦,没几日也随之而去。自己怕这丫头再生出什么病,便骗她说她的父母被中域那人命令去了域都,这一骗就是十几年。因此自己也对她百般关爱,如小公主一样的宠着,导致小丫头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嚷着出去玩。
老人宠溺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禀报城主,刚刚有探子来报在城外说有一股不知名的灵气爆发,现已集结十人小队前去确认情况。”一名侍卫在门外大声说道。
老人看着晴转多云的女孩笑了笑,摸了摸女孩的头说:“婉儿乖,爷爷这里还有事要忙,你先自己出去玩好不好。”
婉儿也知道此时不宜在缠着爷爷,便略有不快的说道;“那你答应我,忙完了一定要去陪我玩。”
老人笑着答应了,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女孩似是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侍卫时,又恢复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看向侍卫说道:“传我的命令,让禁军林统领带十名队长一同前去,跟随在探子后头不可擅自出手,待探子探明情况后再随机应变。另外,注意随时汇报情况。”
随后又看向了跪在他面前的男子道:“暂时撤掉队长一职,一同前去打探,同样不可随意出手,如有意外务必保证林统领活着来到我面前。去吧。”
门外的侍卫与跪在地上的男子同时低头应诺,慢慢的退了出去。老人看着屋子里没有了别人,叹了口气走向窗台,自言自语道:“这天下,何时才能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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