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孽1

作者: 绛宇 | 来源:发表于2022-10-15 00:22 被阅读0次

    (本故事纯属虚构)

    我家有两套楼房,都在出租。6楼三单元西户632这户搬过来已经三年了,看样子这日子是越过越好。

    这间楼房的租客叫牛学文,像他的名字一样,他读过书。学校是个大家庭,那段日子快乐,有奔头,但对一个退学的人来说,还伤感。在这里我们暂时按下不表。

    往前倒推,牛学文爷爷退学是在1990年。那年他22岁,已经上过两年大专了。在县城,他见过汽车,收过煤,卖过西瓜;也遇见过那个能让他脸红的姑娘。

    那是在他刚上大专的时候,还是个新生。高原的风,凌厉,冷峻。阳光很毒,能刺透肉体,直穿灵魂。牛学文每天的任务就是学技术,打工;偶尔看一看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每天看满山牦牛,成片羊群。那个带着云霞的蒙古族姑娘就隐匿在这些生灵中。她骑着马,唱着歌,娴熟地挥舞着皮鞭,牛学文都看在眼里。这一年,那姑娘每天都来。

    后来他的弟弟牛建军考上高中了,家里拮据,牛学文没钱交学费,没办法,当哥哥的思索再三决定主动退学。从来到回的两年多时间里,他执着于理想,热爱那片土地。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带走了陪伴他两年的课本,还有一根头绳。回了家乡,那个古老的偏僻村子里。

    乌兰花是那个蒙古族姑娘的名字,她生在内蒙古高原,那抹高原红是这里赋予她最自然的底色,是最独特的印记。从小,她就跟着父亲穿梭在自家的羊群,书读的不多,倒也无忧无虑。

    牛学文有文化;回村后参加过几次村干部选举,全部落榜。因为老村长每次选举都会给各家各户送白面;牛学文不干。在高原的时候,天寒;牛学文喜欢偶尔喝些白酒暖暖身子,后来延续了这个习惯,每天吃饭前倒一杯白酒,就自家酿的粮食酒,抿上几口,大口吃几口饭,再抿上几口;然后倒头就睡,天破晓就下地干活。到现在,他最思念的还是他那些同学,还有那个叫乌兰花的蒙古族姑娘。

    牛学文没和她正经交往过,就有一次牛学文和同学去草原采风,她家丢了只羊,是牛学文帮忙找回来的。那次,姑娘乌兰花往牛学文手里塞了根头绳就赶着羊群走了。回到宿舍,同学们都说这是定情信物,牛学文害臊,拼命解释;也不知道解释没解释清,这事就不了了之了。退学后,牛学文把这跟头绳也带了回来,可能在他眼里,对同学们的话是认可的。

    回家三年,村子里像他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讨了老婆,连牛学文的小弟牛建军也谈了对象。牛老汉也没闲着,农闲的时候,隔三差五往村口跑。村里的老汉没事时都聚在那里,人人叼个旱烟袋,只要没事干,一坐就是一天。上午吃过早饭就出来,下午睡醒还出来。

    人都知道牛老汉的大小子有文化,读过书,所以对牛老汉是尊重的。那天下午,牛老汉罕见的带了一盒红塔山;到村口的大树底下给哪里的老伙计人手发了一根,话匣子就打开了:“老张,你家闺女找对象没?”“甚意思?”说着那个姓张的老汉就取下刚沾上口水的红塔山要还回去,牛老汉眼疾手快,按住张老汉手就掏打火机,一缕青烟升起张老汉蔫了下来,“牛哥,这事真不行,你知道,我家那丫头性子烈,再说前些天刚说处了个对象,恐怕……我这当爹的也不好棒打鸳鸯不是?”“兄弟,你不知道,哥遇上难处了,我那大小子建兵二十六七了连个对象也没说过,我着急呀,你说打了光棍儿咋办,哥哥知道你办法多,有门路,千万给哥想想办法!”老张头也难,别看他在村子里左右逢源,在家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他丫头找那个对象,听说就是个钢厂工人,可丫头看上了,连个说想法的机会也不给他留,要不然他得多得意牛老汉家这大党员呀。老张头看看嘴里的半根香烟,深深裹了一口:“那行,老哥,我帮你问问。”

    老张头是隔壁村村长的大舅哥,和村里其他人相比认识的人确实多一点;要不牛老汉能想着打他的休息?

    晚上,吃过晚饭,乘剔牙的功夫老张头跟老婆李思蒂聊起了这个事。“内个啥,村里牛老汉想给建兵讨个媳妇儿,让我给找找,你说这咋弄呀?”“反正你别打咱姑娘主意,上隔壁村问问你妹夫,说不定有合适的。”“那你去给问问,我乏了。”

    庄稼收了,下了几场大雪,牛老汉二小子建军收完煤带着钱领媳妇儿回家过年了。饭桌上,牛建军说想今年冬天就娶,牛老汉老两口看那姑娘心挺实,没啥子意见。吃完饭硬拉老婆子去给猪喂饲料。“你说宰哪头呀?”“都行,你跟学文商量去吧,找我干啥?老张头给学文问没?有信儿没?你再去问问。”“行,我再去问问,我也正愁这事呢。”

    老张头现在正在未来女婿家的炕沿上,老两口被安排在炕头,看着闺女和他的未来婆婆在灶台前忙活,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虽然闺女从小干惯了农活,但像今天这样,这样的角色为自己做饭还是第一次。这顿饭,老张头没吃好。准亲家的心确实尽到了,可一想到一手养大的闺女转眼就成别人家的了就难受。老伴劝他想开点,你看,闺女不是挺愿意的吗!“你懂个啥!”老张头迈着灌了铅的枯木枝似的被棉裤包裹着的腿坚定地快走了两步又慢了下来。“你赶着投胎去呀?”老张头的老伴儿白了他一眼,“闺女自己找的对象,你不让找,咋,你能养一辈子?”“一鼻窦扇死你了。”“咋,大过年不让人活了?”老太太说着抹起眼泪,跟在双手背后,咳个没完的老张头后头哭哭啼啼地回了家。家里炉火快熄了,老太太捅捅炉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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