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林家的嫡出大小姐,其父林峰是当朝宰相,其母是吏部尚书嫡出之女,出生时就被国师断言此生必会荣冠天下,而天下之间,又有什么地方是皇家不能到达的地方呢。而关于她自身也是才华横溢,还未及竿,就已经是名誉京城的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世家贵女皆是以她作为典范
林家一共有四个子女,老大林月遥、老二林月如、老四林晨钰是由当家主母何氏所出,老三林月光是由林峰的唯一妾氏王氏所出,虽说嫡庶有别,可何氏心善,哪怕王氏是故意勾引了林峰才诞下了林月光,可林月光的待遇是和林月遥、林月如、林晨钰是一样的
这日,天气晴朗,三姐妹便准备出去郊外宅子里玩耍一番,京城虽说对女子的管束还很严格,可也还没有束缚女子连出去都不允许的程度,所以,在请教了一番母亲后,几人就准备出门了,只不过还未到门口,迎面就急急撞来了一个小不点,抱住了走在前端的林月遥,后面跟着一堆跑的气喘吁吁的仆人丫鬟,只见小人头顶上扎着一个小小的辫子,小脸圆圆润润的,嘴巴微微嘟着,昭示着他的不高兴
林月遥看着正准备抱走林晨钰的奶妈,摇了摇头,示意她离开,她蹲下身来,刮了刮林晨钰小小的鼻子,语气中难掩责备:
“姐姐怎么跟你说的,走路要看着脚下,到时候摔了母亲又不定怎么伤心呢”
林晨钰低下头,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不到一会儿,就传来了他闷闷地声音:
“姐姐不喜欢晨钰了”
林月遥哭笑不得,对于这个飞来的黑锅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暗自猜测,可能只怕是父亲给他安排的学业又加重了吧,有一个学富五车的父亲也是满煎熬的,这头她还没想好怎么安慰,林月如却是有些看不下自家弟弟这副撒娇的样子了,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一回,她可不希望被破坏了,想到这,她冲林月光眨了一下眼睛,奈何林月光不懂她的意思,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林月如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提起了还在闷闷不乐的林晨钰,道:
“林晨钰,我记得你这个时候还应该在上课吧!你逃课夫子知道吗?你可别告诉我你想挨父亲的打吧!”
林晨钰身子微微一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林月如又如何感觉不到自家小弟的变化,显然林月如说对了,林月如趁热打铁 “小弟,你不想挨打吧!”
看着林月如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林晨钰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林月遥,林月遥看着他委屈的表情,有些不忍,制止了林月如的动作,对着林晨钰说道:
“晨钰,今天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去,不过没有下一次了,知道吗?”
林晨钰急急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意,在林月遥看不见的视线里,林晨钰朝着林月如做了一个鬼脸,让林月如恨不得狠狠的揍他一顿
而一旁的林月光看着几人和谐的相处画面,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不见,嘴上说着都是姐妹,可是呢,林月遥,在你的心里,也只有一个愚蠢的林月如和一个哭哭啼啼的林晨钰,你何曾拿我当过你的妹妹,想到这,她的眼睛闪过一丝微不可见地恨意
林家的小姐公子出行,阵仗也是有些大的,仆人婢女浩浩荡荡的跟在马车后面,林月如和林晨钰在马车斗嘴,有了林月遥的支持,林晨钰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与林月如斗起嘴来丝毫不见下风,林月遥坐在角落闭目养神,而林月光却是不时的看向马车外,她很少出来,而这个时候正是街道热闹的时候,街上随处可见的小贩在大力的吆喝着,不少人看着马车露出了羡慕的眼神,这也让坐在马车里的林月光感到了丝丝自豪
忽然,马车在郊外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林月遥一把抱住林月光忍不住前倾的身子,林月光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林月遥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与此同时,林月如也将受了惊吓林晨钰紧紧的搂在怀里,马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大小姐,前方是我朝大将军在住扎,他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林月遥听后皱了皱眉,低声嘱咐他们:“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下来,知不知道”,见他们点了点头,林月遥才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而前方果然出现了浩浩荡荡的军队,为首的人正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敌军谈之色变的钟凉,不过,今日并未有任何的消息显示他会回来,这可真是失算了,林月遥嘱咐侍卫好好保护他们的安全,而自己则是带着一些人前往,查看是什么样的原因
而另一边在帐篷里的钟凉,听着副将说有人求见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选择出去了,一出去便看见了一道倩丽的背影,她准备差人叫她离开,却见她回过了头来,林月遥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长长的头发被挽成了一个流云髻,头上插着一枚翡翠簪子和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饰品,身着一套淡蓝色拖地霓裳长裙,衬得她整个人的皮肤白皙无比,也为她多添了一副尊贵气息,钟凉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慢慢走过来,她微微俯身,红唇微启:“臣女参见将军”,身后的人也是跪倒了一片
钟凉微微抿了抿唇,道:“不用多礼”
林月遥起身,说明自己的来意:“将军,不知是否是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才阻拦我们的去路”
林月遥的头脑很清楚,郊外离京城内不远,一个大将军不可能无缘无故聚集了兵力在天子脚下,这是行军大忌,所以这才是她前来的原因,钟凉没有再说话,只是林月遥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结果,不一会儿,林月遥微微俯身,道谢:“多谢将军,那么臣女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后,林月遥就转身离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钟凉忽然涌出了一股冲动,他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在林月遥不解的神色中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月遥还从未见过这般莽撞的男子,她认识的男子无一不是举止有礼的,微微退后一步,看着他瘦削的脸上有着微微的焦急,她开口:“将军,我是丞相之女,林月遥”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钟凉没有在鲁莽的追上去,而是看着她的背影,口中微微呢喃她的名字 “月遥,月遥…月遥……”,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温情
而另一边打道回府的林月遥心中也是难掩平静,脑海中不时的出现那人一身盔甲气宇轩昂的样子,回去的路和来时的路是一样的,只是她的心却有些乱了,对着一个仅有一面之人的人,而几个弟弟妹妹虽然失望,可也没有反驳她,一个两个在马车上小声的哀嚎了起来,犹属林月如咋咋呼呼的声音最大
回府之后,林月遥对王氏随意编了一个没去庄园的理由,而把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林峰,果然看到了父亲微皱的眉头,林月遥也放下了心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这段时间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而那件事情也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是皇上的授意,前段时间京城的一支暗卫叛逃,所以才命钟凉提早回朝保卫京城的安全,而现在暗卫被清理干净,钟凉也班师回朝了,皇上为嘉奖钟凉的功劳,特意为他举办了洗尘宴,命各个大臣带着家属参加。
而才回到自己府邸不久的钟凉,便见到了坐在大堂拿着一把扇子笑意盈盈看着他的傅博弈,今当朝太子,傅博奕生的很好看的,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称,所以,他的一笑,有令天地都黯然失色的风采,见钟凉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傅博奕嘴角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飞身便给了他一扇,只不过却被钟凉挡下,傅博奕眼里的趣味更浓,下手也是越来越狠,出的招式也越来越快,钟凉一一挡下,最后,钟凉单手噎住了傅博奕的喉咙,而傅博奕的扇子也是正抵在钟凉的腹部,谁输谁赢,一看便知,傅博奕先放了手,大叫:“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是我输”
看着某人一脸无赖的神情,钟凉招了招手,躲在一边的管家才现了身,接过钟凉手中的衣物退了下去,看着他一身清闲,钟凉凉凉的开口:“怎么,旱灾问题解决了”,傅博奕爽朗一笑,道:“这个问题有多难?” 前段时间,傅博奕朝他抱怨问题有多难,可看着他一身清闲的样子,哪像有事的样子,必定又是完美解决,毕竟是多年的兄弟,他还是了解他的,看着傅博奕还没有要走的样子,钟凉催促道:“我这不需要什么,你回去吧!”
“行!刚才我逛了逛你这个地方,你一年没回来了,该给你置办的我都给你置办好了”
说完却见钟凉爱不释手地拿着一个香囊,傅博奕微微诧异,道:“终于开窍了,是谁家的姑娘,兄弟我给你做媒”,钟凉收起了香囊,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都还没解决,怎么有空来解决我的事情”,傅博奕没有在意他语气中的嘲讽,反而是为他高兴,千年铁树终于开花了,见此,傅博奕也高兴地走了,而钟凉却是仔仔细细地看着香囊上的字,只见上面绣着月遥二字,做工精细,想到脑海中的那个女人,钟凉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很快,那一天就到了,在母亲的特意嘱咐下,她穿的十分朴素,但是却掩盖不了她摄人心魂的美丽,考虑到林月如的性子太过急躁,又加上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王氏便带着林月遥和林月光进宫了,宴会上林月遥又再一次看见了钟凉,这一次他穿了一身便衣,却是难掩他的风华绝代,京中许多贵女的目光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凉,后者却是面无表情,一番场面话后,大堂上歌舞升平,酒杯觥筹交错,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有一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让她有些手忙脚乱。
宫宴持续了很久,而结束之后父亲被叫去了御书房,林月遥的心中有隐隐的不安,而这个在回去的路上就更加明显了,王氏看着自家女儿,微微叹了一口气,问道:“月遥,你觉得皇宫这个地方如何?”,林月遥心头一跳,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大,而林月光却是看向王氏,不明何意,林月遥试探的开口:“那母亲认为如何呢?”,王氏没有再说话,但眉宇间却围绕着忧愁,她的母亲是最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她的心中有了一个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想法
深夜未眠,她呆呆地坐在桌前,那一双俏眉始终紧紧地皱着,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响起了一阵一阵的敲击声,林月遥有些害怕地开口:“悦儿?”悦儿是她的随身婢女,外面没有应答地声音,林月遥看了看房间,拿起了桌上的一壶茶水,开口:“是谁?”,许久,久到林月遥都以为没人时,才听见了外面发出了一声声音:“是我,钟凉”,林月遥的茶水猛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嘭”的声音,钟凉有些焦急地问:“怎么了?” 担心透过窗直直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答:“没事”,一阵的相顾无言后,林月遥问:“你怎么会来这的?”我们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再加上林府是丞相府,戒备森严自不必说,林月遥不知道他是如何避过重重守卫进来的,思及此,她心中那颗隐藏许久的种子,慢慢的发芽,窗外蝉鸣此起彼伏的响起,在这静谧的环境里却显得和谐无比,外面再次响起了无奈的声音:
“行军打仗,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我本以为我的一生就这样了,可我没想到过遇见你,我看过大漠戈壁落日的余晖,也见过枯草重生的春意,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遇见的所有风景都比不上你的一笑,我或许……是喜欢上你了”
钟凉许久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以为自己说的话给她造成了困扰,垂头丧气地正准备离开,却见里面传来了令他惊喜的声音 “钟凉,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你在一起,但如果我后面的路是和你一起走过,我愿意” 林月遥极近哽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会选合适的时间上门提亲的” 说完这句话,外面响起了守卫的声音,林月遥很担心他,正准备叫他离开,却听见钟凉道:“月遥,很早就想这么叫你了,你等我,等我卸下将军之位” 必来娶你
钟凉离开后不久,林月遥也吹灭了屋里的灯光,这一个晚上,林月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中一直勾勒着他们以后的生活,心中难掩甜蜜
这之后的每一天,林月遥都在等他上门提亲,只是没等来钟凉,却等来了一道圣旨,封她为太子妃的圣旨,犹记得那天的场景,她的头自低下起,就没有抬起,她脑中思绪万千,最终都却化作了豆大般的泪水滴在青石板上,后面她已经不知道了,因为她晕了过去,外面都传,林家大小姐林月遥在接到圣旨的时候高兴的晕了过去
她昏迷了很多天,醒来了不吃不喝,眼神空洞无望,王氏整日以泪洗面,林峰也是每天愁眉不展,两个妹妹每天都来陪她,林月如已经撇去芥蒂,每天也是担心着她,就连最小的林晨钰也是装作小大人一般安慰她,却都无济于事,本该是喜事,却每天被笼罩在阴霾的氛围中。
直到有一天,林月遥趁着仆人婢女的不注意从后门跑了出去,直奔将军府而去,没有见到钟凉,却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傅博奕,见到她来,他并不惊讶,脱下外裳披在了一脸苍白的林月遥身上,她艰难地开口:“他去哪了?” 她知道他们关系很好,所以他一定知道,她想问问,那个说要来提亲的人去哪了?傅博奕缓缓开口:“十天前,他已经卸去将军之位,带着他的发妻还乡了”
她哽咽地开口 “发妻?”,傅博奕再次说道:“他早已成婚,此次也是为了她才离开”,她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她问:“太子殿下,你愿意娶我吗?” 傅博奕答:“我愿意” 眼里的认真让林月遥心惊,她笑了笑,只是笑意中难掩悲凉,她有些疲累的开口:“你叫人送我回去吧!”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傅博奕久久没有离开,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十三岁时那人惊艳全场的人,也是那一见,她惊艳了他余生的时光,他的爱,不比任何人少
自那次她出去后又由太子殿下的马车送回来之后,她就又变成了那个孤傲清冷的林家大小姐,家人的担心她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全心全意地做着嫁衣,就像所有待字闺中的女人一般。
大婚之日,她一袭红色嫁衣嫁进太子府,成为了太子妃,她的美貌被人世人赞叹,言行举止被人学习,每每提起,人们总能想到那个美的不似凡人的林家大小姐,傅博奕对她很好,甚至对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令天下的女人对她艳羡不已
林月遥嫁人的第三年,皇帝驾崩,傅博奕同年坐上皇帝之位,封林月遥为皇后,次年生下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也同时废除了封妃制度,当真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林月遥也因此成为妒后,她的两个妹妹皆是嫁给了王爷,成为了王妃,她的弟弟考上状元,因其能力了得,没过几年就接替了林峰的位置成为了丞相,百姓谈起林家,无一不是羡慕嫉妒恨,但更多的却是佩服
不知过了多少年,当林月遥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身后是一大堆的宫女太监,她望向那不知名的远方,眼角已经泛起了浅浅地皱纹,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让她更添了几分成熟地韵味,傅博奕一下朝寻不到她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她来了城墙边
已入深秋,天气渐渐转凉,傅博奕将手中白色的披风从身后披在她的身上,怒道:“这里风大,出来也不知道给主子带件披风”,身后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林月遥求情道:“是我自己不让她们带的,你别怪他们”,见林月遥说了话,傅博奕才收了责罚他们的心,他又道:“走吧!灵儿闹着找你呢?” 灵儿是他们最小的女儿,听见小女儿找她,林月遥微微一笑,和傅博奕相偕离去
钟凉,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你离开的虽然匆忙,却并不是无迹可寻,发妻一事本就是一个幌子,是为了断了我的念想吧,我不吃不喝几天,却在看见你那空荡荡的宅子时,心中忽然顿悟了,是的,亲人是我割舍不下的,皇帝早有预谋,我是内定的太子妃,所谓的天定之人,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结果,你早已知道,所以编了这个很烂的借口把我推离,我不知道你和傅博奕有过什么,可你一定不知道,在大婚之日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街头的你,你的神情是那么悲哀,可我已经毫无退路,谢谢你,钟凉,十八岁的林月遥很爱很爱你,二十八岁的林月遥很感谢很感谢你,二十八岁以后的林月遥很想念很想念你,她穷极一生都没有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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