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迟跑回自己的房间,从床底拖出一个上锁的小箱子,在里面取了两个小瓷瓶,便急切向着前堂奔去。
云胥见他去而又返,正要叫住他,却见他一路跑上了二楼,好像是向着灵筠的房间而去,疑惑之余云胥也跟着上楼。
伍小迟一路急跑到灵筠房前,却在门口顿住了步子。他深呼了口气,似平静了一下情绪,方才抬手敲门。
常亭前来开门,见是伍小迟,又看了眼正向这边走来的云胥,对伍小迟道:“伍大夫,有什么事吗?”
伍小迟也转头看了眼随自己而来的云胥,对常亭道:“我刚刚突然想到怎么解你家公子的毒了。”
“是吗?那太好了,伍大夫快里面请。”常亭一听这话,顿时一展愁眉。这下小公子有救了。
伍小迟走进屋子,看着沉睡中的灵筠那毫无血色的脸,心不由得揪了一下,转身对云胥和常亭道:“解毒的过程不能受到干扰,还请两位到外面等候。”
“好,我去外面为伍大夫护法。”常亭听了这话便准备出去,走去两步,却见云胥还站在原地,“胥公子?”
云胥看了他一眼,回头对着伍小迟一笑:“小伍你自己小心,我在外面等你。”
伍小迟点头,“云兄放心,这毒我既然说能解,那定是没问题的。”
“嗯,那我先出去了。”云胥转身向门口走去,其实他不是担心他不能解毒,不过有的事现在也不用说得太清楚。
待两人出去后,伍小迟才转身来到灵筠的床前,看着灵筠俊秀的脸,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灵筠……惜儿,他是你弟弟灵筠。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娘亲还在,姐姐也在,他的生活还是圆满的。
却不想,再次见面,他们都这么大了。这小子还长得这么好看。他的弟弟长得这么好看。
伍小迟擦了擦眼里的泪花,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将拿来的药倒出来喂灵筠服下,自己也吞下两颗。
看着床上的人,他脸上泛起平和的笑,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的,你很快就会醒过来。
不出一个时辰,伍小迟打开门,屋外的两人忙迎上去,云胥见他脸色有几分苍白,眉头不由一蹙。
伍小迟对两人笑着道:“毒已经解了,他应该一会儿就会醒。”
常亭忙要道谢,伍小迟却打断他:“医者本分,何须言谢。你去让厨房熬点菜粥,待会儿你家公子醒来端给他吃。”
“是,我马上去。”
常亭走了,伍小迟看看一旁正盯着自己的云胥,疑惑道:“云兄,你盯着我干嘛,莫不是觉得我太厉害,心生仰慕?”
云胥听他这打趣儿,不由得一笑,“小伍确实厉害,世上能解此毒的人不出十个,你却是其中之一。”
“是吗?原来云兄知道此毒啊。”
“我也是听说过,这种毒其性极阴,据说只有至阳之物方能化解,我听说岛上西边有一颗古树,树冠之颠结出的花至纯至阳,只是百年难得一遇,想必小伍定是藏有这种花,然后化解了灵筠的毒吧。”云胥似随意地说起。
原来古树冠上的花可以解毒啊。伍小迟心道,却对着云胥笑笑:“云兄真是见多识广,这都能被你猜到。”
“小伍说笑了,我不过是长久在外游历,每到一处就对当地的奇闻异事有所了解罢了。我见你脸色有几分不好,想是刚刚解毒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伍小迟笑着告辞,走出几步又想到什么,回身对云胥道:“云兄,改天再找你一起出去啊!”
“随时恭候。”云胥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欣悦的微笑。
秦月见伍小迟没有出来用晚饭,有几分担心,给他送饭过去,却见伍小迟一脸苍白地倒在床上,旁边还有血迹。
“小伍,你怎么了?”秦月见状,把托盘往桌上一放,急忙跑过去看他,为他把脉不由得一惊,怎么会……小伍怎么会中毒。
不一会伍小迟慢慢转醒,“月姐姐……”
“小伍,你怎么会中毒呢。”秦月将他扶起,担忧地问道。
伍小迟笑着宽慰她道:“别担心,我没事,刚刚只是运功急了晕过去了。”
“你中的毒很厉害,我都看不出来是什么毒,这可要怎么解!”
“姐姐别担心,我已经找到解毒的药了,就是西边那棵古树最顶上的花。”
“那我马上去取!”
“姐姐你别急,我已经让小言去取了。”
秦月一听这话,神情变得有几分凝重:“隐灵卫来了岛上?”
“嗯,小言其实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伍小迟点点头,又道:“月姐姐,我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帮我去做。”
说着,伍小迟取出一张纸交给秦月,秦月打开一看,心中惊诧,复又了然,看着伍小迟,语气沉重道:“你可想好了?”
“嗯,阿越现在处境很不好,我要回去帮他。”
“那好,只要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这件事我马上去办。”
“谢谢月姐姐。”伍小迟对着咧着嘴,秦月灿然一笑。
“傻孩子!”秦月见他这模样,不由得嗔怪一声。
这些年她和小伍两人相依为命,如今,要回去了,却觉得有几分忧惧。
不过,不管前路如何,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灵筠伤好之后,一行人便启程回了大陆。
养伤期间,伍小迟去看过他两次,都是以检查伤势为由。两人也没有多作交谈,倒是小灵狐对伍小迟颇有好感,整天围在他身边转。
灵筠等人对此都大为不解,甚至有些惊奇。要知道陶陶平日里对常亭都嫌弃得紧,居然对这岛上一个小大夫如此喜欢。
伍小迟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这只小狐狸从出生起就喝他给的百花灵露,不亲近他亲近谁。
灵筠回家后,马上去见他哥君请越。
宽敞的房间里除了几个书架,没有其他装饰,正中央的桌案前坐着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周身气质清逸卓然,此时正在执笔翻书。正是君请越,雪国君家唯一的公子。
灵筠进来,便见到自家哥哥一副心无旁鹜专心致志的样子,正想着,哥哥竟连他进来也没有察觉,这也太大意了吧。
却突然听君请悦开口道:“若不是你,御灵卫连院门都不让进,何须我操心。”
一听这话,灵筠忙跑过去,“原来哥哥知道我回来了,那你怎么不去接我。”
“你这么大个人,还用接?不过常亭传信说你受伤了,怎么样,已经没事了吧。”君请越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他。一双剑眉里透着几分关心。
“早好了,我正是要来给哥哥说这件事。”
“嗯,听说对方出动了金衣阎罗。”
“可不是吗,别说他们那毒还真厉害,不过那个伍大夫也挺厉害,居然很容易就把那毒解了,而且……”
听着灵筠讲述到陶陶对伍小迟的亲昵,君请越似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星眸不由得一亮,打断他道:“你是说,陶陶对那位伍大夫很亲昵?”
“是啊,我还没见过陶陶对除了哥哥以外的人那样呢,它时常跟着那伍大夫身旁,一副讨喜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伍大夫哪里吸引了它。”
君请越放下书,似在思考,然后又问道:“你刚刚说,常亭说,原本那伍大夫对你的毒也没有办法,却不知怎么,突然又有办法了?”他的眼里蕴含着期待,似有一种希冀等待着灵筠确认。
“是啊,起初伍大夫是让常亭派人回来请大夫的,信不是送回来了吗。原本晚上洛胥大哥还给我找了一颗灵果回来,结果不一会儿伍大夫他又说能解了。”
君请越眸光一闪:“洛胥也在?”
“是啊,他比我先到岛上。”灵筠见君请越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似在沉思,好奇道:“哥,有什么不对吗?”
君请越看了他一眼,脸上透出几分欣喜的笑来:“灵筠,你姐姐可能要回来了。”
“什么?姐姐要回来了?”灵筠听了这话,不由得高兴得起身,“哥,你找到姐姐了?”
“还没有,但可能你找到了。”
“我找到了?”灵筠不由得疑惑,想到什么,突然眼前一亮:“你是说伍大夫?伍大夫是我姐姐?”
但转念一想,却又不敢相信:“可是,他明明……怎么可能呢?”
“可不可能,待我去了便知。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修养,我出门几天。”知道伍小迟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君请越恨不能马上去见他。
“我跟你一起去。”如果伍大夫真是他姐姐,他怎么能不去接她呢。
君请越知道他的想法,但还是道:“这次不行,我这次是秘密离家,你得留在家里,以防不测。”
“可是……”灵筠想说什么,但一想到如今雪国内的形势,终还是道:“那好吧,我等着哥哥接姐姐回来。”
君请越欣慰一笑:“放心吧,若她真是满满,我一定会把她接回来。”这孩子,也慢慢长大了。
这些年,若不是有灵筠陪着他,路会更难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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