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在文学作品中刻划人物性格,既要运用作者的描写和叙述语言,更要以人物自身的语言、对话来显示性格。中国古典小说就非常重视以言写心,,运语传情。
例如《红楼梦》中王煕凤的悍泼、刁钻,晴雯的刚强、率直,王夫人的伪善、冷酷等性格,都是更多地借助于人物的言谈来表现其心神性貌的。所以鲁迅热情地称赞<红楼梦》这一高超的艺术“是能够使读者由说话看出人来的。”
由此看来,小说的对话是很重要的。精采的对话是传达人物性格的声音,是开启心灵门扉的钥匙。写对话的目的是为了使人物性格更加鲜明,而不只是为了交代情节。
成功地运用人物对话,就会使读者如闻其声,如见其形。所以,在小说创作中,必须准确而精细地写好人物对话,,通过对话描写来揭示人物的复杂心理和精神世界,从而使人物形象血肉丰满、更加真实。
高尔基就十分赞佩巴尔扎克写的人物对话,他说:“我在巴尔扎克的《鲛皮》中,读到描写银行家宴会的地方完全被惊呆了。差不多有二十个人,闹轰轰的吵杂着同时说话;我好象听到各式各样的声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巴尔扎克并没有描写一个聚集在银行家家中的客人的面容和姿态,可是我却觉得不但实际在耳朵中听见谁怎样的说话,而且那些人们的眼波、笑容,以至一举一动,都好象历历在目。一般地我对于巴尔扎克,法兰西作家们用语言描写人物的技巧,把人物的对话,描写得活灵活现,好似耳朵听见一般的技巧,对话上最高的完美的技术,总是忍不住惊叹的。”
从高尔基的评论中可以看出,巴尔扎克描写人物的对话已经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他虽然没有从正面描绘人物声容笑貌,但通过人物对话,却能把人物写得神情毕肖,性格各异,使读者闻声见人,历历在目。它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人物语言达到了高度的性格化。
下面咱们就谈谈怎么写好人物对话:
1、人物对话要各有特色,要运用个性化的语言。
鲁迅先生在谈到描写人物对话时指出:“如果删除了不必要之点,只摘出各人的有特色的谈话来,我想就可以使别人从谈话里推见每个说话的人物。”这就是要求在写人物对话时,要使语言个性化,要符合人物性格。许多优秀小说中的人物对话都具有鲜明的特色。
“不多!多乎,不多也!”人们一听这类迂腐,陈俗的话,就知道是孔乙已;“招安,招甚鸟安!”只有李逵才能讲出这样粗鲁、耿直的话,这些独具特色的人物语言,都体现着他们各自不同的性格特点。
二、对话要鲜明地显示出人物的身份
<暴风骤雨>中的车把式老孙头的语言、对话,随时都流露出他的车老板身份。农会分配土改胜利果实时,他拿起一块名贵的貂皮递给萧队长说:“这有啥好?我看和狗皮差不究竟。庄稼人穿上去拉套子,到山里拉木头,嘎吱嘠吱,一天就破了。”萧队长拿起一板花达呢问老孙头是什么料子,他说:“这叫哗啦呢,穿着上山赶套子,碰到树叉,哗啦一声撕破了,不叫哗啦呢叫啥?”清算二流子张富英办的合作社时,老孙头说:“不卖笼头,不贩绳套,光整这些小玩艺,就叫啥合作社呀!”从这些对话中,处处显示出老孙头的车老板的身份,同时,也表现出他那朴实、乐观、诙谐的性格。他的带有夸张性的生动语言也很符合他的身份。形容韩老六打人打得厉害,他就说“屁股都给打飞了”;形容张富英以酒肉拉拢干部,他就说:“把酒盅都捏扁了”形容张富英贪污公款大吃大喝,他就说“放个屁,裤子都油了”。这些语言完全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
三、写对话要合乎人物的口吻,要符合性格特点。
我们看《创业史》中写蛤蟆滩死角的“古时人”王瞎子的对话:“这也是天官赐福喀!我的天,要不是天意……要不是官家派工作人来分地,庄稼人敢动吗”“甭吹!这还是天官赐福喀!”“你小子指教我来哩?我快八十的人了,啥事我没经过!”这些话,非常合乎人物的口吻,无论内容和声调,都是王瞎子所特有的,它生动而又富于情趣地表现这位“古时人”封建、愚味、固执和极端盲目自信的性格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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