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尧
有时候拿起笔,就是有了想要写莫名的热切,还有拿起笔之后不肯放下的热切。笔杆上传来的是熟悉的触觉,仿佛书堂里晨读朗诵中,刚醒的我朦胧思考着学着柳七写红尘情俏。脑子里的想法,在握笔时如江河溃堤,漫漫望去不知写什么,却是因为思虑太多不知取舍。
这是可发一笑的,仿佛能写出什么好?若我是个名家,如此矫情也算是....情调。但却总想着所有辞藻都落在我一家、万般情触在我笔下。这是自以为的胸中丘壑和百川湛海,不过是小儿梦见《山海经》里的鬼怪同一般的有趣又无聊。
还好,这都是无人知晓。也不好,我在这儿写了,总会有有心人知道。大概也会有个莫名对我上心的人在千里之外感动到鼻子冒泡。当然这都是后话,只是现时无趣。仍就是打发时间的寥寥,是更与何人说的无用烦恼。
我看着周围无人,受到了鼓舞也感受到寂寥。我喜欢清静却不喜欢孤单,最相宜的是几位好友小小聒噪,我在闹中取静笑笑瞧瞧,也拌几句嘴角。这不寂寥,庆幸鼓舞却又是从哪里来的?我说,我于生人熟人前执笔露怯。像个小孩子一样,怕人看到。虽然不会有什么精贵的好的文章和笔法挥毫,但还是怕人看到。我想大概是写的是心里出来的都会害怕人窥视,走心的写东西的人,大抵都会露怯。
风华正好的也在走向衰老,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竟走得慢一些。就好比佝偻不只是身影的形容词,我于离散最多的年华里用情有点深,脊梁被抽走了就再也直不起腰。那些容颜欢笑,若我是最后一个计较的,忘了岂不是不如不发生,凑得一段尘嚣?年轻人的脸面和年轻人的腿脚,我却弯着腰,一直拾捡很多很多别人不要,眼里藏着悲和仿佛远古的笑。
低调,作小。我想大概是生情时许要许诺那个人一生一样,匆匆茫茫。却也是俗套剧情一样的别人不要。低到尘埃里,看着天上云飘。张爱玲的写笔,亦或者其他人的写,但凡沾了情字的都会是有时刻恰到正好。我大概也只剩下了情可以写。所以更是怕人看见,是宝也怕人嘲笑。自卑的情感在阳光下见不得人,如同魑魅魍魉,野鬼山魈。弯腰正好,是始终听不清、看不清我的音容相貌。
青年人还在把感情当作玩笑,喊着天荒地老转脸反目成仇的真是无聊。你们不知道就不知道,挂着情字的胡乱说道,看前看后不知道的是除了喜欢该有什么要背负。喜欢女孩子的发香和裙角,就是深情?我说你除了好看,也就是个流氓色条。
然而世界不喜欢寂静,相伴不是所有人追求的终极目标。你们喜欢跌宕起伏就去跌宕起伏,但总会回归相伴,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烦扰。如果你们真的,相爱。是亲人更重要,是变得不再靠感情也能协调。至亲至爱的人啊,你若还是想要去跌宕起伏,便也随你去了。只是已经是最亲最爱的人了,无需烦恼。
我是个过客,就是多嘴说道。你们不喜欢也不要骂我,骂我我也不听,听到我也不恼。我心里没东西,自嘲自己是六根清净的和尚,没出家却想着孤独终老挺好。所以,无所谓身后滔滔。可我依旧情怯如同初见,写出来的露怯不愿别人说笑。既是心意,就该是心里的意思。只是我不吐不快,笔又在手上停不了。我写的文比我更重要,不容嘴角。
大概是因为写的时候,会有自己曾经看见一故人时相似的上翘嘴角。仿佛是为了记得才写,其他思意仿佛也不那么重要。 大概也是因为这露怯的缘由明了,是情怯如初见挠头说:你好。
所以人看我写,依旧情怯。是执笔就如同唯一之擅长,是纸笔如同唯一之思量。相望不忘的也是奢望,是独望。写的总带有悲伤,还有愈发稀薄的芳香。大抵是近乡情怯一般的怯,大抵是初喜欢时无可托付的怯,大抵是仍旧羞于跟人说起过去的怯。
执笔情怯,也算是敬言事的用心情切了吧?何况人看我写,哪怕是混不吝得不知羞耻也多年。终究是,放不下的诀在默念。
我大概,曾经想过故人来看我写什,但我挡住不让看的情景。也只是想想...
所以:人看我写,依旧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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